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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可謝槿珠卻皺了眉頭,說:「媽媽,我只是想要姐姐幫我看看芭蕾動作,過幾天我就要回莫斯科去了。」

    金屬與瓷碟碰撞,謝正光也將餐具放下,擦了擦嘴角,面向谷曉蘭說:「你收拾收拾,我早上的飛機出差,先走了。」

    謝正光說著起身,經過謝槿珠的椅子背後,手抬起,似是下意識要在她頭頂撫摸,眼神卻與對面的譽臻一碰,將手收了回去。

    謝正光走出門去,谷曉蘭跟著過去相送,譽臻看著兩人背影,垂眼笑了笑,默不作聲,低頭摸起手機來,給聶聲馳發了消息,讓他來謝家接自己上學。

    謝槿珠看父母走遠,對譽臻輕聲道:「姐姐,剛剛不好問你。你的媽媽現在怎麼樣了?病好了嗎?媽媽當年跟我說,阿姨需要錢做手術,現在都好了嗎?」

    譽臻捏著手機的手一頓,抬眼看著謝槿珠雙眼,開口要說話,卻忽地一頓,半晌才出聲:「當年錯過了腎|源,不過多謝你媽媽的幫助,現在還有錢治病。」

    謝槿珠嘆了口氣,隔著餐桌將譽臻的手握得更緊,說:「阿姨的病花費應該不少,媽媽當年只給了五十萬,應該剩得不多了吧?現在爸爸應該想通了,既然肯接你來家裡,就一定會照顧阿姨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譽臻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是嗎?他能夠想通嗎?只怕他那樣冷血的人,到死也不會的。」

    謝槿珠一愣,跟著站起來,走到譽臻身邊:「你別這樣說,爸爸他……」

    「槿珠!」

    門口處傳來一聲急急呼喊,緊接著就是錯亂的腳步聲,谷曉蘭幾乎是跑過來,疾走到謝槿珠身邊,將她往身後一拉,護在身後。

    「你說了什麼?」

    「媽媽,姐姐說……」

    「我只不過感謝謝太太當年對我母親的幫助,沒有您資助的五十萬,如今我母親就不會活著了。」

    譽臻笑著看向谷曉蘭,目光在她慘白臉色上掃,將她雙眼中慌亂一點點品嘗回味。

    谷曉蘭一雙眼如鷹隼,咬住了譽臻,緩緩開口,卻是叮囑自己的女兒:「槿珠,你今天練舞了嗎?」

    謝槿珠還沒開口,譽臻卻笑說:「槿珠,你說老師對你不滿意,我幫你看看動作吧?我今天並不是早課。」

    「好啊!」

    「不許!」

    谷曉蘭厲聲呵斥,一張臉白如紙,仿佛繃在骨架上,一雙手臂把女兒護得更嚴實。

    「你自己去練舞,我有話對你姐姐說。」

    謝槿珠踟躕:「可是……」

    谷曉蘭話語帶火:「快去!」

    謝槿珠肩膀都一跳,不敢違背,轉身上樓,去了舞蹈室,臨到樓梯口時,還回身與譽臻對視一眼,以口型說了句:「三樓。」

    譽臻一刻不免失笑。谷曉蘭殘忍,謝正光狠毒,為什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單純近乎愚笨的謝槿珠。

    愚笨到看不清自己父母的真面目,愚笨到此刻還等著譽臻與她姐妹情深?

    譽臻看向谷曉蘭,雙手疊在身前,笑得溫柔得體:「原來當年謝太太給了我五十萬,我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要是有這五十萬,比賽獎金算什麼?要是有這五十萬,我媽媽也不會錯過了腎|源,一拖再拖,病情拖到今天這地步,不是嗎?」

    華貴的麵皮被撕破,猙獰面容裸|露。

    「別以為傍上個聶聲馳,你爸高看你一眼,你就能夠騎到我頭上來了。離我女兒遠一點,你敢靠近她一步,我扒了你的皮!」

    譽臻垂眼,笑了一聲:「您這麼怕我嗎?這樣吧,我給您一個機會,兩百五十萬,我跟聶聲馳分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不會成為您的禍患。怎麼樣?」

    第19章 蟹子干蒸  「二百五,可別忘了。」

    谷曉蘭往周圍看了一圈。

    譽臻聲音輕, 旁邊傭人剛剛走進廚房,並沒有聽清。

    谷曉蘭雙眼圓睜將譽臻瞪著,嘴唇動了動, 似乎要說什麼, 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只剩下滿臉寫著震驚。

    譽臻正要開口, 谷曉蘭一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客廳拖扯過去。

    周遭無人,只剩大門敞開,她直視谷曉蘭那一雙瞪得將要爆出的眼,又將話重提。

    「兩百五十萬, 我跟聶聲馳分手,我對謝先生沒有了利用價值,在您面前消失,一勞永逸。」

    那雙眼終於有幾分收斂。谷曉蘭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上下, 將譽臻打量, 忽地露出一個捻酸笑來。

    谷曉蘭說道:「怎麼?聶聲馳膩了你, 你還想從我這裡敲一筆?我告訴你, 這不可能!」

    譽臻笑了笑,伸手提起身旁邊沙發上放著的包, 只閒閒拎在手裡, 將手機也捏在手中。

    「這是我提的條件, 您自然有時間考慮,但是如果時間拖得久了,我救不能保證謝董事長會再答應我點什麼,現在在他眼中, 我是聶聲馳心尖上的人,連聶家長輩都見過了的。謝董事長會越來越看重我這個女兒,也許有一天,他就會忘了謝槿珠了。」

    谷曉蘭諷刺道:「你要是真的硬氣,跟我提條件做什麼?還不是跟你媽一樣,明知道沒好果子的事,還一心貼上去,痴心妄想。你連聶家的門檻都邁不過去!」

    譽臻捏著手機邊沿的手指收緊,面上表情並未繃緊半分,說道:「謝太太,您是要用謝槿珠來跟我賭嗎?我敢賭,您敢嗎?我的境遇不可能再差,可您卻不一樣,您有丈夫,有女兒,也有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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