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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他手心寬大,掌心與指尖都帶著健康的粉色,陽光正好,一打下來,鍍上一層明黃,就是看著都讓人覺得溫暖可靠。
譽臻一怔,只把球桿提在手裡,婉拒:「還可以,不麻煩了。」
送出來的手半握收回,陳沛懷笑了笑:「還想著多做點事,好算上我替我母親向你賠禮道歉的。」
譽臻搖搖頭:「陳太太不過是受人利用,更何況從前接待員的事情,確實是京華職責有失。陳太太針對的不是我,是我代表的人事物而已。」
陳沛懷道:「我母親其實本性不壞,只是性格太直了。人人都說她張揚跋扈,像你這樣還肯替她說話的,也是有一沒有二了。」
「怎麼沒有?喏,這不是還有一個。還捨身來替母賠罪。」
話音帶笑,說話時只看著路前青草,濃密睫毛如扇輕顫,一抬眼,目光也染上幾分嬌俏,霎時叫人看呆。
陳沛懷垂下眼去。
球童走近,把近處的球撿走,只留下陳沛懷打出的那隻球。
譽臻扶著球桿在旁,只看著陳沛懷擊球,再不上前。
球桿晃著瞄準高爾夫球,陳沛懷雙手握著球桿,垂眼看著高爾夫球。
「譽小姐該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生母病故之後,是母親接納我,帶我回陳家,將我看作自己的孩子養育,並沒有因為我是私生子就苛待我。對事不對人,她為人向來如此。」
球離杆而飛。
陳沛懷點住球桿:「譽小姐和我很像,我想母親也會是這麼看的。」
譽臻哂笑:「我遠沒有你那麼幸運。」
球童把球從球洞中取出來,譽臻並不打算擊球,球桿往前一點:「走吧。」
***
十八洞球打完,太陽已往西面降了大半。光線斜射刺眼,連遮陽帽也難擋住。
謝正光早早打完了,也不等兩人,只發了條消息過來,就直接走了,倒留下譽臻一個,擺明了是要讓陳沛懷送她回去。
兩人打完球換了衣服,正準備離開,一走到場館入口處的小咖啡廳,卻是面對面遇上了兩個老熟人。
一個,是陳太太。另一個陪在陳太太旁邊的,是王雅泉。
王雅泉目光在陳沛懷與譽臻之間轉了轉,笑出聲來:「喲,真巧。」
陳太太挑眉:「雅泉跟譽經理認識?」
王雅泉點點頭:「大學同學,老朋友了。」
說著,王雅泉直接走過來,挽起譽臻的手:「臻臻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吧?快帶我去,我正著急找呢!」
陳沛懷與陳太太對視一眼,也偏頭過來,說:「你先去吧,我陪母親在這兒坐坐。」
陳太太並未言語,王雅泉已經拉著譽臻走遠。
不是譽臻帶著王雅泉去找洗手間,倒是王雅泉帶著她說笑間疾走如飛。
王雅泉:「公費相親?」
譽臻一笑:「公費相親。」
一進洗手間,王雅泉卻只洗了洗手,在鏡前補口紅。
譽臻抱著手臂在旁等她。
「譽臻,你來相親,聶聲馳不管你?」
譽臻抬眼,並未說話。
王雅泉手中唇釉停下,扭頭看向她:「事先聲明,我跟聶聲馳可沒關係,我從來沒跟他一起過。從來,沒有。」
「我知道。」譽臻驀地想起姜婉來,垂眼道:「他口味變了吧,現在喜歡溫柔無害款的了。」
王雅泉似是不明白她語義所指,笑道:「是嗎?我倒覺得他口味沒變過。」
譽臻將話題更換:「你今天怎麼和陳太太一起來了?」
王雅泉聳聳肩:「與你同病相憐,不過我『美名在外』,陳太太不大看得上我,不過看在王家面子上,搭理我兩句罷了。陳沛懷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卻是她唯一的兒子,從小養大,不管是她還是她丈夫,都看重著呢。」
譽臻一笑:「那我老闆這如意算盤是個什麼打法?」
聽見這稱呼,王雅泉一愣,卻也反應過來。
「未必。」她把口紅丟回包里,檢查了妝容,挽著譽臻的手走出去。
「或者正是因為疼這兒子,才會挑你。你聰明又漂亮,一沒實打實的靠山二又是跟陳沛懷同病相憐,做妻子做兒媳,哪兒還能挑到這麼又軟又好的柿子?」
譽臻只覺得王雅泉說話直白有趣,不由得笑起來:「也是,我是只軟柿子。」
王雅泉也笑:「呸,你是個硬骨頭,是她以為你是軟柿子!」
「可即便她以為我是,也不會在被我得罪透了之後,還想把我這個『軟柿子』娶回家去捏,未免太突發奇想。」
王雅泉眼珠一轉:「也是,撐死了用這當藉口來給你些苦頭吃,怎麼可能真要你去給她當兒媳婦。」
譽臻笑笑:「是啊,不都知道嗎?」
王雅泉這個局外人知道,謝正光會不知道嗎?送親兒上刑場一樣,不知道的還要夸一句大義凜然。
王雅泉頓覺話語不妥,笑容轉僵,挽著譽臻的手臂一同出去,說笑道:「哎,譽臻,你說這陳沛懷可真有福氣,這一下午,跟皇后陪太子選妃似的。」
「你這是什麼比喻……」
兩人說笑著往外走,回到門口咖啡廳,又見陳家母子坐在臨窗卡座內,也就走了過去落座。
沒等譽臻喊服務生過來,陳太太先伸手,把菜單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