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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服務生點點頭:「等早餐時間過去我就下班。」
服務生臨走時,還不忘抱著托盤,又是重重向譽臻道謝。
雲青衣笑得帶了些孩子氣的得意,「這麼快收攏人心了?還說他們都不服你?」
譽臻垂眼,捏起調羹在八寶粥中翻攪:「意外的收穫吧。我又不會在京華待很久,他們喜不喜歡我,我不在意。」
「也是。」雲青衣將話題一轉,又問:「那個聶聲馳呢?現在在酒店嗎?」
「去上班了。我等會兒還要上去把總統套間的東西都清一遍……」
「沒問你工作。」雲青衣把手中勺子一撂:「他就是那個聶聲馳?你大學認識的那個?」
譽臻將頭點點:「是他。」
雲青衣並不知道兩人那些細枝末節的過往,只知道譽臻大學時曾有個談了兩年男朋友,略知名姓,也知道兩人收場慘澹,並不多提。
可此時兩人重逢,雲青衣自然來了興趣,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陣勢。
「原來是這個『聶』。你當時告訴我的時候,我還有些懷疑,原來真是聶家的孩子。」
雲青衣眉頭一時擰緊。
「聶家可不是小門小戶,背後枝葉繁茂,你跟他走得近,談戀愛,他要是心思不堅定,你可是有苦頭吃的。」
譽臻手上勺子停下,聽著這話,不免失笑,「我的青衣阿姨,您就別擔這個心了,我跟他不是一類人,不可能的。」
雲青衣努努嘴,半分聽不得這樣的話,當即拍案:「怎麼就直接說不可能了?你的外祖父是譽齊雙,生前在國內外芭蕾舞圈子裡名頭也是叫得響的。你父親謝正光,雖不是什麼好狗,可外人眼裡也是有個人模樣的。」
「聶聲馳雖然是聶家的獨子,可你自己也是這麼大一間酒店的總經理,論能力論學歷論品行論模樣,哪裡配不上他?」
「阿姨的意思呢,是這孩子的父母若是像孟叢陽的父母那樣看你,或是這孩子他自己的品德心思……」
「雲阿姨,我跟他真的不可能。」譽臻搖了搖頭,「這兩樣,他都做不到。」
雲青衣一時啞然,不免泄氣,撇撇嘴又說:「你不是告訴過我,他從前對你挺好的嗎?還幫著你照料你媽媽?」
「嗯。」譽臻夾起一隻灌湯包到碟中,用筷子輕輕裂開麵皮,「從前是挺好的。」
從前是挺好的。
譽臻看著灌湯包裡頭的晶瑩湯汁漸漸外滲,聞著那誘人香氣,不禁也問了自己這個問題。
從前聶聲馳對她有多好呢?
同居之後的甜蜜都如流水般從眼前過去,細碎周到的體貼照顧處處皆是,不得不說,聶聲馳是個完美的男朋友。
遊戲與譽臻?譽臻。
兄弟與譽臻?譽臻。
每一個節日他都記得,每一份禮物都稱心妥帖,甚至譽臻在他面前都顯得不太與「女朋友」三個字的體貼與溫柔相襯。
她還記得從前剛跟聶聲馳在一起時,他是比花蝴蝶還花蝴蝶,比無腳鳥更無腳鳥。雖然說不搭理旁的女孩子,但兄弟邀約是一概不拒。
趙家俊那些大學朋友就不論了,更要緊的是那幫與他一個大院裡長大的。
聶聲馳也帶她去見過,不過去了譽臻也只認了人,聊了兩句就安安靜靜當個背景里的漂亮花瓶。
她雖然不說,但聶聲馳也看出她並不喜歡那樣的聲色霓虹,漸漸也就再不帶她去。
譽臻並不太拘束他,自己在家裡看電影看書,連問也不問他去何處消遣,更別說催促他早歸。
有一回她獨自窩在家裡看恐怖片,屏幕上是刀斧破門,現實中的家門也被猛然打開。
譽臻被嚇得尖叫,手中捧著的薯片都打翻在茶几上。
聶聲馳進門就看見她背衝著屏幕光亮,瑟縮成一團埋頭在沙發里,他連客廳燈都來不及開,三兩步跑過去將她抱住,一霎那也忘了之前如何,只溫聲哄著。
她發覺是他回來了,從臂彎里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在昏暗中看清他面容,伸手就是把他抱住。
聲音都帶著哭腔:「你怎麼回來了啊?」
那是難得的溫柔依靠,與平日冷靜自持的譽臻相去甚遠。就是這樣一刻的抱擁讓聶聲馳頗為受用。他像安撫小貓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頂,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畫面,隨手把電影暫停。
他笑得輕鬆:「一個人在家就敢看恐怖片?」
譽臻靠著他溫熱脖頸,吸了吸鼻子道:「你不在,我還能找別人來陪我看嗎?」
他騰出手來捏捏她臉頰:「你倒是敢。」
聶聲馳問她:「還想繼續看嗎?」
她猶豫片刻,瓮聲說了句想。
影片又繼續,他與她如湯勺重疊一樣窩在沙發里。
譽臻看了半晌才想起什麼,問:「這麼早回來了?今天玩得不高興?」
聶聲馳勾起她頭頂的頭髮,繞在指間纏了又纏,答:「沒回來陪你高興。」
電影播完時,她又聽見聶聲馳說:「多些喊我回來,你開口,我肯定會回來的。」
可後來聶聲馳也沒給譽臻幾次打電話催他回家的機會,等她再陪他出門去見那幫親如手足的兄弟,聶聲馳卻早已落了個妻奴的名聲,連場子的經理見了他都愛調侃一句「好久不見」。
也是後來聶聲馳的好友說漏了嘴,譽臻才知道,那天聶聲馳身處麻將牌桌上,起手是一副十三麼,卻是頻頻看手機,失魂落魄地把聽到手的南風打了出去,被人連槓帶糊,只剩一手散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