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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9:50 作者: 蓮子百合糖
    王雅泉笑容一頓。

    當年王雅泉倒追宋知行,是大學校園裡頭唇舌尖翻轉咀嚼的另一樁趣聞。

    宋知行和聶聲馳同在商院,同系同班不止,搭上趙家俊,三人還是同一間宿舍。

    只不過聶聲馳大學在外單獨租房,宋知行性情冷淡,雖然軍訓時便認識了,卻不過點頭之交,遠比不上趙家俊他們親近。

    一個是浪蕩不羈,一個是高嶺之花,王雅泉先看中聶聲馳,後瞄上宋知行。

    聶聲馳後來跟譽臻在一起,宋知行更是從頭到尾沒有搭理過王雅泉,大二就走項目出國留學去了。

    王雅泉回神,卻更笑得璀璨:「我哪兒止宋知行這一樁敗績啊,這不是還有你嗎?」

    玩笑話更得寸進尺,王雅泉腰肢一軟,手搭上聶聲馳的肩膀,「趙家俊說,你養的那小明星搬出去了。要不我們倆再試試?」

    她手一撥長發,裝腔作勢地將他取笑:「我也可以很難追的。我的異性好友,一個首字母里可不止二十九個。」

    電梯門打開,聶聲馳直接走出電梯,頭也沒回,高大身子撞入地下車庫的陰影之中。

    王雅泉的手仍頓在半空,甩了甩收回來抱在胸前,看著男人背影,搖搖頭嘆了一聲:「可憐啊,一副賤骨頭。」

    ***

    京華酒店地處燕都中心,得天獨厚堪稱黃金地段,設計更是豪奢華美,雙子塔西塔頂層的旋轉餐廳是京華酒店招牌,稱之為燕都一絕也不為過——

    外牆雙層玻璃材質,如若燕都觀光塔。臨窗用餐,夕陽西下,華燈初上時,可俯瞰燕都的車水馬龍升騰不夜。

    沈之問到的時候,譽臻早在餐廳里坐了快一個小時。

    這可遠沒有接電話時那樣的殷勤。

    「真是抱歉,剛剛譽經理打電話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我有一場視頻會議,稍稍耽擱了。」

    沈之問笑容謙和,朝譽臻輕輕點頭,拉開椅子便逕自坐下。

    「這有什麼,沈先生的工作當然更重要。」譽臻笑容客氣,「本來這個時候跟沈先生見面,已經是不太合適,打擾了沈先生個人生活時間了,沈先生這樣一說,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譽經理的事,對我來說,再不要緊也是要緊的。晚餐已經吃了嗎?不介意再一起吃一些吧?」

    沈之問並沒有給譽臻思考應答的時間,直接打了個響指喚來侍應生。

    侍應生恭敬遞上菜單,他開口就先要了瓶紅酒,說完才抬眼看向譽臻,開口問道:「夜深了,也不好吃得太油膩,我們先點一份木瓜燉……」

    譽臻面前放著餐碟刀叉,精緻玻璃杯裡頭盛著檸檬水。

    而那份本該出現在她手裡被她翻閱的菜單,如今卻還在侍應生手上。

    沈之問眉心動了動,半晌低頭冷笑一聲,忽地合上了菜單,隨手把菜單丟到桌邊一角。

    那份菜單都差點被甩到地上,貼著桌邊險些失掉平衡,還是侍應生眼疾手快,最後一瞬把菜單扶住。

    「譽經理好像沒有什麼胃口,等會兒再點單吧。」

    侍應生面色難掩好奇,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輪,拿著兩份菜單,打道回府。

    譽臻把身側的一個袋子提起來,拎著袋子起身,恭恭敬敬地把袋子放到桌面上,擺在沈之問的手邊,打開裡頭盒子。

    愛馬仕最新款的限量女士包,沈之問並非不認識。

    「聽說沈太太的密友說,沈太太最近看上了這款包,不過是一隻難求。這是我們京華酒店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沈之問碰都沒碰盒中精緻皮革,斜眼一睨譽臻,臉色稱不上好瞧。

    玻璃窗外華燈已上,燕都不夜,此時是黑.幕中的生活高.潮,連月光中都可嗅到錢與欲交織纏繞,不斷發酵的欲.望。

    「怎麼?你用我老婆威脅我?」

    譽臻坐回椅子上。

    「沈先生是京華酒店的尊貴客人,對我也多有提攜,我當然是知恩圖報的人。想來想去,報恩也還是應該投沈先生所好吧。」

    「我聽說沈先生和太太伉儷情深,沈先生如今的成就,都脫不開沈太太家裡的支持。所以我想著,替沈先生哄好太太,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是譽臻做不對嗎?」

    她雙手疊在身前桌邊,雙眼看著沈之問,笑意深深,挑不出一絲錯漏。

    沈之問嘴角抽搐,點著頭把手邊盒子蓋上,放回袋子裡裝著。

    「譽經理啊,我是過來人,也比你年長几歲,教你兩句話。第一句,飛上枝頭不能忘了根本。還有一句呢,要看看自己這枝頭,牢靠不牢靠。」

    譽臻面上笑容未失,一雙眼垂著,是低眉順目。

    「你不過就是謝正光的私生女,你以為謝正光把燕都的京華酒店交給你就是重視你了?你也不看看,你這銘牌上,姓的是什麼。」

    沈之問往椅背一靠,方才那儒雅溫柔的面具是徹底撕破。

    「圈裡人誰不知道,謝正光得罪了人,謝家其他產業都被打壓近乎凋零,只剩下京華酒店這靠山。可謝正光是個牆頭草隨風倒,落魄之時無人幫,你在這兒,不過就是仗著你一張漂亮臉蛋兒,為謝正光物色一張護身符。」

    譽臻一直垂眼聽著,叫沈之問看不清她臉上神色,直以為她是被他說中心事,一句也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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