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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19:54 作者: 鴣枝
沈宴聽說過有關路政的一些傳言。
此人算是上流圈裡特立獨行的存在,性格乖張不說,行事手段霸道狠厲, 偏生他還不是只會玩樂的紈絝公子,他善於利用顯赫的家世, 大學沒畢業就在國外創立公司,事業版圖一路野蠻壯大。
圈子裡和他同輩的二代們,屬他是佼佼者,壓根沒人敢得罪他。
誰不知道路政脾氣差勁,幾近不近人情;但也有句老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愛慕路政的女人多若過江之鯽。
說回來,他在等誰?
沈宴順著路政的視線眺望,那是宋萸的公司。
不可能吧……
沈宴搖頭,否定剛剛一閃而過的想法。
他想多了。
上次在陳知潮的婚宴上,路政就和宋萸見過面,他觀察過,兩人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一點也不像多年前的老同學。雖然後面發生了個小插曲,但沈宴還是認為他們不熟。否則,怎麼解釋他們連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應該只是個巧合,沈宴想。
才這樣一想,他就親眼看著路政朝宋萸走了過去。
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清的微妙拉扯感。
沈宴眉頭一皺,心裡蔓延出荒誕又不妙的感覺。
他在手機上發了個消息,遣退了周圍幫他起鬨告白的群演們。
然後——
「好嗎。」路政目不轉睛地看著宋萸,目光那麼沉靜地壓下來,說出來的話卻又很低微的感覺。
這麼大一束花,扔了其實挺糟蹋的,但宋萸從來不收其他異性的禮物,今天以為是路政……才一時鬼迷心竅的。
宋萸剛想點頭把花扔了,就聽見有人喊:「姐姐——」
而後,就看見沈宴笑容滿臉地走來。他還在喊她姐姐,宋萸明明在微信里跟他說過別這樣喊她的。
路政面無表情,周身氣質清冷到幾乎凜冽,猶如不可高攀的高嶺之花。
他漆黑冷淡的眼掃了一下沈宴。
就這樣淡淡的一眼,沈宴身形微頓,步伐變得不自然僵硬,開始明白為什麼沒人願意得罪路政,僅僅在氣勢上他就讓人覺得很危險,甚至是『瘋』。
明明他神色寡淡。
沈宴故作鎮定地走到宋萸面前,挺靦腆道:「七夕快樂呀姐姐。」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宋萸其實挺佩服沈宴的,不管她在微信上對他怎樣敷衍冷落,他都能自個兒滔滔不絕地侃侃而談,簡直不知尷尬為何物。
宋萸給他的微信備註:社交悍匪。
沉默了下,宋萸問:「花是你送的?」
「嗯。」沈宴那股哈士奇又憨又騷的勁兒又出來了,「我覺得這花特合適你,就讓花店包了一束最大的送你,喜歡嗎?」
宋萸:「不喜歡。」
「…………」直接得讓沈宴嗆紅了俊臉。
他慘兮兮地看著她:「那你要扔掉嗎?」
宋萸是想要扔掉的,但當事人就在她面前,這樣不好吧?要不……還給他?
「扔了吧,我對花粉過敏。」路政聲線薄冷,突然開口。
宋萸:「?」
她怎麼不知道他花粉過敏?
「路政也在啊。」沈宴假笑了下,好像才剛看見他。
都是男人,沈宴怎會看不懂其中的暗流和敵意。路政從剛才就一直在宋萸身邊,早不過花粉敏晚不花粉過敏,現在才過敏!
他說:「姐姐,我想約你吃個飯。」
話音剛落,宋萸還沒回答,路政就冷聲道:「我已經約了她。」
「沒關系啊,我們仨可以一起!」沈宴絲毫不意外,甚至死纏爛打,「正好人多熱鬧,姐姐坐我的車吧。」
「她坐我車。」路政壓根不是商量的口吻,接著宋萸懷裡一輕,路政把巨大的玫瑰花束硬懟到沈宴身上,「拿走,要不扔掉。」
只給他兩個選擇。
然後手一松,花束就往下掉了,沈宴趕緊伸手接住,咬牙看著路政攥著宋萸的手腕走了。沒辦法,沈宴只能暫時認慫。
他把花塞進車裡開車跟上路政。
前方的黑色邁巴赫車速很快,兩輛豪車一黑一白跟追逐戰似的。
宋萸坐在車裡,能感受到來自男人的低氣壓以及狂飆的車速,她都懷疑超速了,看了眼男人緊蹙的眉宇,心口顫巍巍的——
「路政,你慢一點。」
男人沒反應,無可挑剔的俊臉一副對後面尾隨的車深仇大恨的樣子。
宋萸伸手拉了他的襯衫下擺,聲音低了低:「我害怕。」
路政神色瞬時一松,喉結滾了滾:「嗯。」
他減慢了車速,停在紅燈前,大手輕輕握住細嫩的小手,「別怕。」
*
日料店裡。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宋萸此刻就是後悔很後悔無比後悔。
如果她有罪請讓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讓她夾在冷麵和假笑的兩個男人中間承受精神上的折磨。
她再也不想過七夕了。
儀式感什麼的,她不配!
自打工作以後宋萸就進入了斷情絕愛的模式,她也實在不理解為什麼辦公室的女同事們對七夕和情人節這種節日那麼看重。她現在的感受就是——救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