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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2:45 作者: 洛雲九
傅銘城在訓練營的日子一直是兩點一線的,訓練睡覺、睡覺訓練,他以為日子就會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可某天起床,他又看見了傅雪傾。
女人面無表情,目光陰沉沉的,她看著傅銘城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你不是想改名麼,我給你改完了。」她說。
女人高高在上,語氣是施捨和嘲弄,似乎在說:你以為改了名字就能擺脫我了嗎?
「走吧。」傅雪傾神情冷漠。
她身後的兩個保鏢聽見命令後立刻上前抓人,可被擊倒的卻是他們,「獵物」擊倒了獵手的爪牙,警惕地看著獵手,準備隨時進攻。
傅雪傾笑了一下,像是毫不意外。
下一刻,傅銘城的後腰傳來一陣猛烈的通感,他低頭一看,抵在後腰的是一把電.擊.槍,意識的最後,他看見傅雪傾走到他面前,冷笑地拍著他的臉,艷紅的唇張張合合。
傅銘城無法分辨這個女人在說什麼,可無非是嘲弄他的天真。
傅雪傾:「太嫩了。」
再睜開眼時,他被帶上一輛漆黑的越野車,雙手被捆起來別在身後,傅銘城想動一動,卻發現自己渾身酸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別掙扎了,我給你打了麻醉劑。」副駕駛的傅雪傾抬了抬眼,語氣冰冷。
「你到底想幹什麼。」被捆住的大男孩嗓音嘶啞,神情破天荒的平靜,好似已經徹底認命放棄抵抗了。
傅雪傾抬眸看著後視鏡,看清了自己這個便宜兒子的表情,雖然隱藏的很好,可過於銳利的眼神還是暴露他的意圖。
她摸了摸手腕,漫不經心地說:「你這個眼神,還真是挺像我的。我那時候就是這麼看榮深年的,果然他上鉤了。」
「我那時候剛逃回國內,就想找個人庇護我,原本是想找謝榮光的,哦,就是謝凌他爹啊。」女人做出慶幸的表情,「你放心嘛,我沒成功,要不然你就能和謝凌稱兄道弟了。」
她的語氣是不加掩飾的虛偽,龐大的惡意盡數灌在傅銘城身上。
「謝榮光不好上手,榮深年倒是好騙的很,看見我的臉就走不動道了,隨便看兩眼就想和我上床,不過太容易得手他可就不珍惜了,所以,我就用這種不屈不撓的眼神看著他,然後……」
傅銘城崩潰:「別說了!別說了……」
傅雪傾眼裡多了幾分興奮,像是被自己兒子的表情取悅到了:「為什麼不說,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不想知道爸爸媽媽的過去嗎……不想知道你究竟有多髒嗎?」
她最後一句話低到像是呢喃,可傅銘城卻聽得異常真切。
「別說了……」
傅雪傾聽著耳邊帶著哭腔的聲音,覺得很無聊,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拿著銼刀修理了一下指甲邊緣。
這種沒挑戰性的心理暗示她都不想玩兒了。
太脆弱了。
窗外忽然下起了暴雨,不少車子被迫滯留在公路上,他們的車子卻只是稍微降速了而已。
傅雪傾做事向來周全,不論是特意帶了電.擊.槍,還是將車子改造,她都是提前準備好了一切。唯一一次不夠周全就是那次在墨西哥,父親和于濤都死了,代價太大,以至於她不敢再有丁點的錯漏。
越野車駛上前往草原的路,最後停在一個小馬場前,傅雪傾舉著傘親自下車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他容貌俊秀,眉眼透著一股溫柔,看起了和草原的粗狂氣質不太相符,像是個小綿羊。
「於曉。」傅雪傾開口。
青年看著眼前的女人,又看了看女人身後的保鏢,又看了看後面被綁著雙手的男孩,他剛想問什麼,那個男孩卻忽然掙脫,保鏢們早有準備,立刻將他制服。
「都到這兒了你還想往哪跑?」傅雪傾冷冷地說。
傅銘城還是提不起力氣,藥物將他的身體變得綿軟無力,剛剛那一下他都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他沒再掙扎。
「這是我兒子。」傅雪傾說。
「我不是!」傅銘城再次崩潰,聲音悽慘。
馬場的老闆將他們安頓下來,而傅銘城也知道了傅雪傾想讓他幹什麼了。
狠毒的女人心裡還藏著丁點的美好,她還記得給自己的父親還有愛人報仇,她準備把傅銘城送到墨西哥,她團隊的人那個大毒梟都認識了,只有這個從未露面的兒子那個毒梟不認識了。
她準備將傅銘城當做誘餌,草原那頭翻過大山,在往西邊走點就是邊境,她的人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傅雪傾計劃著等雨停了就把這便宜兒子送過去。
暴雨下了很久,可能有一個月吧,這段時間傅銘城漫無目的地在馬場晃悠,但這馬場真的太小了,小到轉悠幾圈就沒了,他試過逃跑,但這兒地方想靠一條腿跑出去是不可能的,也許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傅銘城反而有種苦中作樂的心態。
他換上了於曉給他提供的草原服飾,抱著草料開始學餵馬、學烤羊、學……總之,他想在生命的最後一段開心點。
馬房裡有一匹叫緋月的小馬,她似乎有些營養不良,也或許是生病了,總是懨懨地縮在角落,於老闆說這匹馬可能活不長了,傅銘城看著這匹馬就像看見了自己。
脆弱可憐。
他開始餵緋月,可能是他有什麼奇特的餵馬方式,緋月的狀況逐漸好了起來,她的毛髮開始變得柔順,眼睛變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