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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40:15 作者: 捉星星/牧笙歌
夏子秋被這樣諷刺了一頓也沒露出其它神情,只是微偏頭目光看向沈岳,嘴角拉出了一個很難看的苦笑說了一句:「沈師兄,你說我該怎麼辦?」
說完後夏子秋便不再理會他,閉上雙眼陷入自己的世界。
沈岳被夏子秋這一句『沈師兄』怔了一下,也是,如今夏子秋逃不掉也阻止不了他,沒有任何選擇只能做他手中的利用籌碼。
想到他們初認識的時候,夏子秋是那樣的單純,也沒有防備心,很容易就博取了信任,那時跟夏子秋相處時很舒心,像一個小太陽,永遠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溫暖,陰鬱的心也會被照進光線。
而現在床上的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明明是青年年紀,卻如垂暮失去生機的半死之人。
夏子秋只是一個無辜之人,只因他和虞澤的恩怨被卷了進來,但沈岳到底不是心軟之人,事到如今他沒有退路了。
臨走的時候,沈岳留下話:若是不想親眼見到虞澤死去,就把他留在桌子上的藥吃下去,吃下後就會再次陷入沉睡狀態,就當睡一覺,等醒來一切都結束了。
大門被關上又上了鎖,整間屋子陷入黑暗,屋內沒有窗戶,只有頂端有一處很小的通風口。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夏子秋被腦海中的那些畫面折磨的受不了了,他快要被逼瘋了。
情是真的,痛也是真的。
黑暗中床上的人光著腳下了床,看不清屋內擺設,一路跌跌撞撞發出聲響,摔倒了幾次,被磕撞得發出悶哼的聲音,忍著疼摸到桌角,摸到了沈岳留在桌子上的藥瓶。
伸手把藥瓶蓋子打開,左手接住了從藥瓶子裡倒出來的兩顆藥粒,只要吃下去了,他就不用那麼疼了,大腦也不會出現跟虞澤有關的畫面了。
曾經的夏子秋性格倔犟,不肯認輸,就算撞了南牆也固執的不肯回頭。
但這次他是真的認輸了,他太累了,什麼也不想去管了,選擇了逃避。
捧著藥的手不停發抖,差點把藥抖掉,夏子秋收攏手心把藥緊緊握住,手心中的汗水黏濕了藥粒。
最後夏子秋把手心的藥塞進了嘴裡,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閉眼前那些記憶還不肯放過他,傷痛和恩愛交織變換,最後他的耳邊出現了幻聽,聽到了虞澤在碼頭邊曾對他說的那句:夏子秋,我疼。
眼尾的淚不知何時落了下來,落在冰冷的房間地面。
虞澤,我也很疼。
疼得無法承受,做了懦夫。
交易的時間是在凌晨三點,等沈岳再次開了鎖進門時,夏子秋穿著單薄的藍色病服縮在離門口不遠處的地面,身邊放著被打開了的藥瓶,沈岳走過去彎腰把藥瓶撿了起來,裡面空空如也。
藥被夏子秋吃下去了,這倒省了他自己動手了。
沈岳對身後跟進來的人吩咐,讓他們檢查確認人吃下藥後,把夏子秋的手腳都拷上,才放心把人抱了出去。
車子一路行駛到一座大橋,本來交換地點是一處廢棄倉庫,但虞澤執意要選在這兒,沈岳為了以防萬一,提前去檢查了又派人守在那裡,把見面時間換成了凌晨才放下心來。
等到了那裡,沈岳站在橋中心,身邊跟著數十個黑衣保鏢,夏子秋被他放在牆邊靠著,人一直沒有醒。
沈岳抬手腕看了時間,在時針指向三的時候,薄霧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這人一出現,沈岳身邊跟著的保鏢都拿木倉對準了他,防止突發情況。
劃開薄霧,虞澤身著墨綠色風衣,獨身一人前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袋,他的目光率先鎖定了靠在橋牆邊的夏子秋,隨後眼神冰冷的看著對面的人。
「人為什麼還沒醒。」虞澤質問。
沈岳對身邊最近的一個手下說了兩三句,然後那個男人向他走近,在他不遠處的地方停下,向他丟過來一個老款手機。
虞澤手上戴著皮質手套,把那個手機撿了起來,點開就是相冊,裡面有一段很明顯是從攝像里導出來的視頻,手機破舊的原因導致畫面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楚。
視頻里的夏子秋醒來了,跟沈岳對完話後沒多久,吃下了沈岳留下來的那瓶藥,陷入了沉睡。
「夏子秋他不想親眼看你死去,不過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現在就讓他醒來。」沈岳故意這樣說道。
對話都是經過剪輯的,除了那句『為什麼要這樣做』和『沈師兄』,其餘的話他都不會讓虞澤聽見,要是虞澤知道了夏子秋對他的生死已經無所謂了,這張底牌的挾制效果興許會減弱。
「不用了。」看見視頻中的夏子秋跌跌撞撞的去拿那一瓶藥,虞澤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的疼,渾身發涼,跌入谷底。
愛一個人是很了解對方的,就算對方不言不語,只要一個動作就能明白的,他知道這是夏子秋是醒來後接受不了事實,崩潰後選擇了逃避。
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了。
沈岳見虞澤心疼夏子秋,多年來的怨氣有了發泄口,看見高傲的虞澤不得不對他低頭,讓他心中格外的痛快。
他跟身邊的人悄聲說了兩句話,隨後就有人把夏子秋的手腳銬解開,扶起人在他腰上綁了遙控炸-彈,另一人在夏子秋面前低聲念了幾句。
隨後夏子秋醒了過來,但眼神卻是無光一直垂眼盯著地面。
「拿著這把刀殺了對面那個男人,把文件帶過來。」身邊跟著的那個男人對夏子秋轉述了沈岳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