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是嗎？」

    轟冷安靜地開口，語氣是仿佛能包裹一切的平和。

    「焦凍，你已經能沒有沒有迷茫地前進了嗎？」

    「……」

    身邊的轟焦凍突然陷入了沉默，握著你的手開始收緊。

    你有些不解地偏頭看他，發現他緊抿著唇，皺著眉頭，眼神中有你陌生的沉默。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的幾不可聞。

    「……我還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大概快有答案了。」

    他抬頭看了你一眼，目光慢慢變得柔和，異色的瞳孔映著你呆愣的樣子，突然放鬆地笑了起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

    轟冷愣了一下，隨即釋然地笑了，抬頭望著窗外的天空，連聲音都在陽光的光暈中慢慢模糊。

    「真是個好天氣啊。」

    「母親，我很抱歉……」

    「焦凍不用道歉的，你什麼錯都沒有。」

    轟冷笑著打斷了他，轉過眼神看了你一眼，然後像是放鬆地呼了一口氣。

    「焦凍，這次，要牢牢抓住啊。」

    「是，我知道。」

    你愣愣地看著這母子倆打啞謎，啥也聽不懂，只能呆呆地被轟焦凍拉著走。

    「誒？這就要走了嗎？」

    「啊，已經夠了。」

    「可是……」

    你回頭看了眼轟焦凍的母親，發現她也已經移開了目光，繼續看著窗外，眼角帶笑。仿佛那空無一物的天空里有什麼嚮往的東西。

    轟焦凍拉著你走出了醫院，你敏感地察覺到他此時情緒不是很高，你嘆了口氣，停住了腳步，拉著他在一邊的長椅坐下。

    「啊…雖然我不太擅長這種事……不過，要聊聊嗎？」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暗了眼神沉默了下去。

    「行了行了，年紀輕輕的別和老頭子一樣皺著眉頭啊，難看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聯姻嗎？」

    「啊？」

    「因為我的母親就是聯姻的犧牲品。」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都是在安靜地聽他訴說。

    聽他說著他臉上傷疤的來歷，聽他說他如何痛恨自己的父親，又如何努力想成為戰勝他的英雄，最後在體育祭和綠谷一戰時明白了他身上痛恨著的來自那個人的能力，同時也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我開始迷茫，我不想被對他的仇恨束縛一輩子，但是看著母親的樣子我又實在無法放下對他的恨意……」

    「我之所以進入雄英，就是因為想成為超越他的英雄。但是我現在甚至覺得，這個目標有點愚蠢……但是，如果放棄的話，就等於也否定了我這十幾年來的的生活意義……」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

    你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皺著眉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那種半吊子的理由……喂！你是在瞧不起英雄嗎？」

    「討厭老爸的話就繼續討厭好了吧，但是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反而把恨當成唯一的生存目標？廢話！這當然是蠢透了啊！別小瞧生活啊小屁孩！」

    轟焦凍完全愣住了，他睜著眼睛怔怔地看著你。

    「再說了，我認識的轟焦凍可不是這麼軟弱的傢伙！」

    「超過老爸？把這種沒志氣的話給我吞回去！」

    你站起來，雙手捧著他的臉，眼神堅定，話語也擲地有聲。

    「這樣就迷茫了沒有目標了？既然這樣，那我給你個目標如何？」

    你挑起唇，是他第一次見你時的挑釁樣子。

    「成為我心中的NO.\n1英雄吧。」

    「可別想的太簡單哦，我可是很嚴格的！至少你現在還差得遠呢！」

    「……」

    「喂！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轟焦凍仰起頭與你對視，微張著嘴，看起來樣子有些呆呆的。

    他的眼睛裡似乎有光一閃而過，快到晃了神。

    他突然低下了頭，胸口劇烈地起伏，垂下的髮絲也在額前晃晃悠悠地擋住了臉上的表情。

    「餵…你不會是……哭了吧？」

    對面像是被說中了似的猛地一僵，然後像是承認了一樣伸出手用力地抹了抹眼睛。

    【不是吧……我可沒想把轟焦凍弄哭啊！】

    你頓時慌了神，笨手笨腳地拍著他的背哄著。

    「我、我也沒說的那麼過分吧，雖然我沒經歷過你那些事就說這種話可能顯得有些自大，不過我是真的相信你能成為最棒的英雄啦！你……」

    你的話語淹沒在了轟焦凍突如其來的擁抱中。

    他用力地環住你，比之前任何的擁抱都要來的深刻，你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印在你肩膀衣料上的輕微濡濕。

    你乍一下被勒得快背過氣去，剛想出聲抗議，想了想還是安撫地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似乎像是在沉默地對他宣告著「我在」。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