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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34:32 作者: 一淵
天空幽暗,街道亮起盞盞路燈,他和謝靈並肩走在熟悉的小道上,一路溜達回別墅門口。
加西亞知道這還是那一天,晚飯後謝靈喊他散步。
魔法吊燈下,19歲的他用那種可憐兮兮的嗓音和表情在說話?,而謝靈笑著回應,伸手撫摸他的金髮。
加西亞站在旁邊,直勾勾盯著這一幕,開始嫉妒四年前的自己,忍不住抬起手,虛虛地撫摸咫尺之外這張熟悉的臉龐。
「靈,你看看我啊。」他喃喃自語地祈求道,「看看我好嗎?我就在你面前……」
直到最後,夢境崩塌,回憶再現的幻影也沒有看他一眼。
叮鈴鈴鈴——
加西亞從睡夢中驚醒,床頭掛鈴正響個不停。
他額頭沁滿虛汗,眼底陰霾密布,猶如烏雲壓近的湖面。
咚咚。
敲門聲傳來,加西亞沒有出聲,而是瞟了眼壁鍾。
今天返回薩蘭,現在八點半,九點就該出發去航空港了。
兩天過去,那個路卡·愛德溫始終沒來找他,看來真是……算了,只是個劣等品而已。
加西亞無聲地吐出一口長氣,起了床。
洗漱的時候,他盯著鏡面中的自己,回想起凌晨的夢境,不由自主地想:
要是靈看見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感覺?還會把我當成孩子嗎?
第26章
咚咚咚。
臥室房門被人敲響,謝靈動作一頓,旋即抬起筆尖,把鋼筆墨囊的最後一點墨水擠回墨水瓶,然後將銀質的小墨水瓶擰緊,放回木桌抽屜里。
他起身整了整衣服,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是唐納德。
「昨天下午我去教堂找加西亞·伊文斯,他不願意收回魔藥。」他直截了當地說,「轉化魔藥有保質期,不能一直留著,所以我找人兌換成了魔器。」
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黑絨布的袋子遞給謝靈,「它應該歸屬於你。」
謝靈沒有再推辭,從善如流地接過來?,抽出黑袋子裡的魔器,只見是一個秘銀為主材料的手.槍,小巧輕盈,只有他手掌那麼長,光滑的銀色表面沒有什麼魔法圖紋,只有槍柄的位置銘刻了一個小小的圖標——尖長的倒三角。
顯然是教會內部製造的魔器。
「它有三個不同的高級魔法陣,都在槍身內部,效用期還剩兩年左右,每次射擊使用的魔力消耗很大,一次就能抽空魔法陣的所有魔力,冷卻兩周才能再次使用。」
「聽起來很不實用對不對??」唐納德推了推眼鏡,深棕的眼睛少見地浮現出一點笑意,「但它的效果非常特殊。」
「這把手.槍名為【白日夢】——你用它射出的魔力子彈,將會無視物理屏障,穿透對方的靈魂,迷惑對方的思想,將你當成最想念最渴望見到的人,迷惑時間視對方的魔法抗性強弱而定。」
「白日夢……倒是個合適的名字。」
謝靈握著這把輕巧的手.槍,玩笑似的將槍口指著自己,「我要是對自己射擊會怎麼樣??」
唐納德:「……」
他不太確定地說:「可能你會把自己當做最思念的那個人。」
謝靈笑了一聲,將手.槍放到桌面上?。
天氣放晴,窗外的陽光照射到秘銀槍身,流光微閃。
「加西亞·伊文斯今天返回薩蘭。」
唐納德看著他平靜的側影,「你沒有主動找過他這一點很明智,薩蘭是教會權利鬥爭的中心,薩蘭的主教們擅長玩弄權術,喜歡把懲戒者當棋子。如果不想被捲入旋渦,那就避而遠之。」
「我明白。」
謝靈望著窗外,高遠遼闊的天空中,飛空艇渺小如飛鳥,划過層雲,留下淡淡的航跡。
再見,加西亞。
他在心底默默告別。
·
三天後。
維克市南郊,蘭尼斯莊園。
一輛黑色魔法轎車踩著夕陽餘暉抵達,穩穩停在莊園大門口。
謝靈先下了車,而後繞到另一邊,為凡妮莎開門。
盛裝打扮的凡妮莎提著裙擺,不緊不慢地跨出腳。她下車後,走到駕駛座邊,曲起兩根細長的手指敲了敲玻璃車窗。
唐納德降下車窗。
「謝謝,親愛的隊長。」她略微俯身,紅潤的豐唇揚起迷人又熟稔的微笑,「明天上午別忘了來接我們哦。」
唐納德對此習以為常,表情淡淡,「知道了。」
凡妮莎後退兩步,手指虛碰了下雙唇,給了他一個飛吻,目送他開車離開。
謝靈目睹這一幕,難免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一點曖昧的聯想,但下一秒他就被凡妮莎親昵地挽住了胳膊,攜著往莊園走。
他有些彆扭但又不好推開凡妮莎,只得僵著胳膊,避免碰到對方的身體。
凡妮莎察覺到了,稍稍鬆開一些,虛挽著他的臂彎,笑著說:「第一次和女士參加宴會?」
謝靈坦誠回答:「是的。」
死而復生後是第一次參加宴會。
而復生前在薩蘭,作為優秀的魔法師、懲戒者,他的身份地位並不低,再加上有別於西方人的優越外貌,導致他時常收到宴會的請帖,可以說是懲戒隊裡第二受歡迎的人了。
第一是聖徒赫爾曼,他每年收到的邀請帖可以堆成高高的一疊。
赫爾曼基本不參加娛樂性質的宴會,連帶著也不讓謝靈參加,偶爾去一兩次,那也是他和謝靈同時收到了請柬,兩個人結伴同進同出,在一眾男女相伴的人群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