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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22:33 作者: 光度水文
正是諸伏景光的臥底身份暴露,自殺身亡、隨後被pulque不計代價救活的那個時間。
這段回憶殺呈現在漫畫中的效果是這樣的,看著柯南僵硬的身影離開,諸伏景光單膝從地上站起來,反手收回了刀。下一格是他瞳孔的特寫,兜帽壓低的陰影下,藍色的貓眼注視著小學生遠去的影子,接著瞳孔中光芒放大,手術檯燈光大亮,回憶隨之切換回兩年前。
「動作慢點,」側邊的文字泡說,「你的傷口才剛縫完。」
而他雖然這麼說,動作上卻沒有半點制止的意思,依然懶洋洋坐在原地。烏鴉嘴的效果立竿見影,諸伏景光的胸前立刻滲出了血;鮮紅的印記從紗布後洇出來,而他無暇關注,他轉過了頭。
畫面隨諸伏景光的視角轉動,映出坐在身旁的一個人,唐沢裕。
這個時候,漫畫裡的他還是pulque。
Pulque坐在手術台邊,手裡悠然地削著蘋果。如果看得仔細,會發現這時他轉刀的手勢,幾乎與兩年後郵輪上,諸伏景光抵著柯南脖子的動作一模一樣。
但這不是重點。諸伏景光的身上連著心率儀,以及呼吸機、吊瓶等一切維繫生命體徵的機器,上面的數字一應正常,只有在他看到唐沢裕的那一刻,心率霎時間急促起來。
「我……」他喘著氣,艱難地說,「我不是應該……死了嗎?」
氧氣影響了他說話,於是他摘掉臉上的呼吸面罩。
唐沢裕:「如果你實在想,倒也不是不能死,不過很抱歉,你依然活著。」
其實在這段回憶里,他的標籤是很有割裂性的。上一個提到兩年前的回憶殺還在杯戶會議,赤井秀一的敘述那裡。
在他的視角下,無論天台的槍響一刻、廢墟下pulque蒼白的表情,還是後來的插敘中,雪莉的手術室外,pulque與她閒聊的那段話,其中都充滿某種孤注一擲的意味。
所以,這時諸伏景光看到的唐沢裕應該是蒼白的、憔悴的,甚至是焦躁的,無論如何,他也不應該這麼悠閒。
彈幕上飄起了一片問號,不過,這並不能影響漫畫的繼續。
唐沢裕遞過來一份報告:「看一看吧。」
「你醒的比我預想中晚,接你的人就快到了,」他往手術室外瞥了一眼,「至於你,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
「我需要你幫個忙。」
「……那麼,你願意嗎?」
*
彈幕霎時間炸開一片。這句台詞是很有聯想性的,當唐沢裕第一次出現在橘境子公寓裡,推過來一疊照片時,他說的也是這一句話。
沒有人會忘記,柯南與橘境子的那次聊天。
那幾乎是標誌著唐沢裕的身份第一次由紅轉黑的開始。
——而在三年前的這個時候,漫畫的劇情剛進展到,諸伏景光在雪莉的手術台上被查出與boss的思維波段相似。接他的專機就在路上,雪莉離開時,手術台上的諸伏景光還雙目無神,在這一段回憶中他卻生龍活虎。前後的反差太大,以至於讀者幾乎懵了。
但其實這兩段都是事實,人剛剛被救活時,未脫離半麻醉狀態,呈現的狀況的確只有胸膛在機械起伏,只不過唐沢裕在前一段回憶里誇大了這一點,巧妙地利用畫面剪輯,來製造出「之後的諸伏景光都是無意識」的錯誤印象。
柯南用系統穿插了這段回憶,而他卻放出了整段事實。
三年前,手術台上的諸伏景光看唐沢裕,心中卻想起另一件事。
……這是一段層層嵌套的回憶;現在的諸伏景光回想起三年前,而三年前的諸伏景光又想起更久遠的事。他的死而復生發生在三年前,三年前的四年,相對現在的時間點就是七年。那其實是他們還在警校的時候,三年前的諸伏景光在手術台上,手裡拿著一份「思維躍遷」的的報告,那一刻不期而至闖進他腦海的,卻是警校的一個夜晚。
那時他還沒有將殺害父母的兇手繩之以法……並日日夜夜為止輾轉反側。
警校的電腦能登內網,白天的時間顯然不夠,所以,諸伏景光晚上也會去機房。有時是查找相關信息,有時甚至什麼都不會做,整晚整晚地對著新聞的剪報發呆。
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返回宿舍的小路上,諸伏景光看見了兩個人。
他在沿邊緣的矮牆走。整個警校只有這一面矮牆,不知緣由地塌陷一半,突兀地凹下去。教官巡邏的時候會有意避開這一段路,無數警校生偷偷從這裡溜走出校,兩者井水不犯河水,維持著心照不宣的微妙平衡。
每晚的矮牆都十分熱鬧,但這時實在太晚,偷溜出去的夜貓子都安靜了,校園中空空蕩蕩。銀白的月光鋪在地面,像一泉流動的水,寂靜如雨的蟬鳴里,諸伏景光看到唐沢裕,他在和矮牆上的另一個人說話。
陌生的男人坐在牆上,腿間放著一本深紅的書。他的姿態顯得很耐心,微微地垂著頭,隨著這一動作,銀色的長髮流淌下來。
直到後來在組織里,諸伏景光才知道他的代號,那個男人是琴酒。
一陣晚風吹來,粉色的櫻花簌簌而落,牆上的男人若有所感,抬頭看了一眼。月夜和花雨,這幅場景應該是極美的,甚至能稱為浪漫,但不知為何,一種巨大的惶恐抓住了他,諸伏景光閃身躲到了那棵樹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