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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22:33 作者: 光度水文
朗姆控制了松田陣平,唐沢裕作為蘇格蘭,更是早早掌握了他的命脈。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談與試探,更是逆境下朗姆的極限翻盤。
赤井秀一的推測沒出錯:他們能猜出蘇格蘭出手在針對朗姆,朗姆自己當然更是早早地猜到了這一點,沒有出手,只是因為他找不到回擊的時機!
他在明處,而蘇格蘭始終在暗。
暗中的人沒有破綻,其本身無懈可擊,直到一場任務的意外,讓松田陣平陰差陽錯落到了朗姆手裡。
*
一天前,三人在阿笠博士宅中的推理進行到米花銀行搶劫案時,降谷零突然按上白板:「等等。」
他並指成筆,慢慢從這一行字下划過:
米花銀行搶劫案 →間宮貴人。
「間宮貴人出現在警視廳、又被公安帶走,這件事發生在哪一天?」
「我看看。」
電話中紙頁翻動,目暮十三報出了一個日期,正是海上貨輪爆炸、赤井秀一被爽約的那一天。
降谷零瞳孔一縮,電光火石間他似乎突然想通了什麼,低聲喃喃道:「是他放出的消息。」
「那些人早就沆瀣一氣……帳簿的下落一出,上午間宮貴人指認我,晚上立刻用貨輪做局!引我過去的人是他,他……」
他語速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卻突然在一瞬間戛然而止!降谷零觸電般抬起頭,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愕然,他猛地從白板前倒退幾步。
「所以,他……」
這段話語義含糊,像只說給自己一個人聽的推理。
話中大量使用了第三人稱的代詞指代,每個「他」的對象卻不盡相同。
柯南不明就裡,赤井秀一敏銳地問:「你在想的,和『帳簿』有關?」
這次降谷零卻說什麼也不開口了,他雙手緊攥成拳,灰藍的瞳孔里神情晦澀。
赤井秀一又說:「現在我們是同盟,希望所有的消息都能互通,哪怕是一行不起眼的線索,帶來的收穫都很可能遠超預期。一旦隱瞞,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話的確是這個道理,沒有信息共享,三人各自奮戰的話,他們很可能連蘇格蘭的目的都推理不出來。
但降谷零卻不買他的帳,他冷笑一聲,反唇相譏道:「你呢,又藏了多少情報?」
「……」
「你我都有隱瞞,就不要逼著別人先把自己的情報說出來了。」降谷零隔空點了點,「不過,有件事倒是可以共享——」
「你不是想問我,怎麼從組織的圍剿下活著出來的嗎?因為有個人救了我。」
他看著赤井秀一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松田陣平。」
*
叛逃組織的波本來到阿笠博士宅,甫一露面,就排除了蘇格蘭候選者中,松田陣平的錯誤答案。
他可以一口氣將自己的經歷說出來,可降谷零並沒有。直到後續的推理中,他才慢慢吐露,由於松田陣平的掩護,自己才得以在圍殺中逃脫生天。
為此,松田陣平落入朗姆之手,後者又將他作為籌碼,推上了與蘇格蘭的談判桌。
……
無論如何,柯南無比鮮明地意識到一點:所有人都有隱瞞的事。
說到米花銀行搶劫案,白板前的降谷零在想什麼?
他在從地下研究所逃跑的路上遇到了波本,在此之前,他又在那裡經歷了什麼?
赤井秀一亦然。他對唐沢裕的懷疑究竟從何而來?唐沢裕從警校畢業七年,經手的案件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憑什麼他就能鎖定村上浩一案?憑什麼偏偏就是他能從橘境子口中撬出真相?
兩人卻都對此閉口不談。
毋庸置疑的是,赤井秀一與降谷零交換了一部分情報,更多的卻仍然保留在他們自己手中,所以短暫的交流之後,眾人便重新各自為營。
就像今晚的分工一樣:赤井秀一在六百碼外的大廈頂樓,操控竊聽裝置對準霓虹燈;降谷零則帶隊守在東都水族館地面入口,負責FBI的全權指揮。
至於柯南自己,他也同樣沒有選擇兩人中的任何一個,獨自來到園區外,離摩天輪直線距離最短的地方。
他在樹叢與欄杆的掩蔽中舉起望遠鏡。
夜色沉沉,陰沉的天幕將摩天輪頂的身影虛化成兩個輪廓,看不清更多細節,電流卻將對話近在咫尺地送到耳邊。
再開口的人還是朗姆:
「我知道,已經到這一步,你未必肯就此停手。但合作嗎,不是對抗,哪有盟友也一定要勢均力敵的道理呢?」
——意識到兩人在斟酌底牌,柯南一瞬間想通了更多的事。
朗姆的手裡捏著松田陣平的命,而唐沢裕充其量在信息上占優,人命與資料,兩者顯然在分量上是不對等的。如果天平兩端只有朗姆和蘇格蘭,那在朗姆挾持住松田陣平的那一刻,蘇格蘭其實已經輸了。
之所以還能談判,是因為一個不可或缺的場外因素。
為什麼朗姆刻意要選擇在摩天輪頂端見面?為什麼閒聊前要大張旗鼓檢查?為什麼要屏蔽所有信號?
因為朗姆害怕的,其實根本就不是蘇格蘭本人。這場對談絕不允許有第三人在場,是因為他們在提防另一個人,一個從不在場、卻像幽靈般徘徊在組織每個人心上的存在!
——朗姆真正忌憚的是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