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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22:33 作者: 光度水文
    【我插一句,不說別的,就算現在去劇透,動畫黨估計也沒人信吧?】

    【何止沒有人信,唐沢裕根深蒂固的紅方人設可不是吹的,就看這裡的彈幕,有幾個真覺得他是黑?】

    【舉爪,反正我半信不疑】

    【我完全不信……篇幅怎麼樣,是在座各位誰沒有見過老賊擠牙膏的功力嗎,只要他想拖主線篇幅,整個似是而非的反轉來水劇情可太正常了,我持保留意見】

    【大家都覺得不可能,但這裡的劇情展開又明顯在刻意引導人這麼想,所以前面的情緒才慌了吧】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沒緩過來……衝擊感太強了,情緒上頭連句話都說不全。這段劇情想直接下定義肯定不行,需要分析細品的,我有點想回去翻漫畫了】

    【對!以老賊那個埋伏筆的鳥性,如果想讓唐沢裕跳黑,不可能這裡才開始鋪墊,前面絕對有被我們忽視的伏筆!】

    【反過來想,如果誰都沒找到伏筆的話,不就說明老賊是在故意用反轉拖延篇幅嗎?】

    【這個時候就要呼喚分析帝了@路過的A,A佬出來說兩句!】

    【(呱唧呱唧)(鼓掌)(搬小板凳)(嗑瓜子)】

    【(搶走板凳)(津津有味一起磕)】

    【看到這一幕有點感慨……不僅是柯那句「相信真相」的台詞,還有彈幕的大家這樣齊心協力解密的氛圍,讓我想起重置版開篇的時候了,唐沢裕剛登場,大家就是這麼吵吵鬧鬧的(笑)】

    【對了,說起剛開篇,怎麼能少得了……】

    【@B在躺屍@B在躺屍——大佬別躺屍了!快來走一波分析,大家可都全靠你了!】

    【哈哈哈哈你們好壞啊,天天鞭屍B君不說,還要懷念一下當初評論區AB打擂的感覺是吧】

    【對啊,大佬來打一架吧!誰贏了我們跟誰!(兩眼放光)】

    *

    當柯南對自己深信不疑時,彈幕卻在懷疑自己的立場;

    而當他們的信念開始動搖,彈幕卻反而成了後知後覺的那一方。

    其間倒錯感微妙至極,甚至有一種老式黑色幽默的諷刺,唐沢裕有點想笑。

    窗外的光線探進來,擠擠挨挨地照亮他支著側頰的臉,眼睫微微下垂,漫不經心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處。

    彈幕的氣氛從沉重、焦急到調侃,過山車般的起落足以令旁觀者默契一笑,可他卻做不到。好像坐在這裡的是一個空蕩蕩的軀殼,情緒已經被抽乾了,只剩一片單調無物的空白。

    無所謂高興和輕鬆,空蕩蕩的,什麼起伏也沒有。

    唐沢裕想笑一聲,卻只是極輕地抽了抽嘴角。

    車輛在制動中搖晃一下,停住了。他如夢方醒地抬起頭,眼前的景象卻讓人有些意外,唐沢裕不確定地朝窗外看了看,情緒的荒原里終於萌生出一點遲疑。

    「等等,」他說,「這裡是……?」

    周圍密林搖曳,樹木鬱鬱蔥蔥,顯然不是警視廳附近的任何一處。

    ——唐沢裕做戲做全套,在電話中宣稱自己會從警視廳趕過來,早上自然也去了一趟那裡。

    事實上,他還在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里閒聊幾句,只有離開是無聲的、安靜的。這樣一來,沒有人知道唐沢警視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待了多久,一旦有人,也只能得到他「中途出去了一趟」的籠統結論。

    這是個完成了一半的不在場證明,還需要他回去收尾。

    唐沢裕疑惑地看向琴酒。

    琴酒卻淡淡地熄了火:「不去了。」

    「不是,我還得——」

    唐沢裕有些無奈於他難得的任性,「早上我都去打卡了,總不能臨門一腳的時候半途而廢吧。」

    琴酒沒有說話,緊繃的側臉上看不出表情,唐沢裕看著他流暢地拔鑰匙、拉手剎、解安全帶,直到打開車門。

    他的手虛扶在門把上,沒有拉開,而是惜字如金地問:「為了一個……未必能用得上的證明?」

    語氣的質疑顯而易見,唐沢裕反而頓住了。

    實也如此。

    時間不算一個多麼嚴謹的證據,一旦矛盾就會被全盤推翻。況且,柯南和赤井秀一在後續的調查里會不會來到搜查一課都說不定,唐沢裕在其他地方留下的線索夠多了。

    「橘境子。」琴酒轉頭過來,「你沒在她那裡留線索?」

    唐沢裕:「不是,但……」

    「那麼,」琴酒沒有留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機會,「最壞的結果。」

    「如果不去,會影響嗎?」

    唐沢裕搖搖頭。

    琴酒沒開口,眼神里明晃晃一個意思:那你回去做什麼?

    唐沢裕一時間卡了殼。

    其實他早就被琴酒的話說服了,只是習慣在所有細節上面面俱到,明明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卻偏要眼睜睜放棄,會讓他有種強迫症似的不自在。

    琴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片刻,審視的眼神慢慢消失,咄咄逼人的氣勢才緩和下來。唐沢裕跟著他下了車,他不知道,自己無意識流露出的,是一種怎樣混雜著好奇和期待的神情。

    「那我們去哪?」

    琴酒對謎底守口如瓶,唐沢裕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好像讓他誤會了什麼,他動作微妙地頓了頓,才說:「走了。」

    落葉被沙沙地踩在腳下,銀髮的男人走出幾步,聲音卻放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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