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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3:17:02 作者: 安安的貓
    陽光刺眼,她眯起眼睛下意識後退一步,帘子也在這時合上,屋子裡又重歸陰暗。

    她摸索著找到了燈光的開關,房間瞬間明亮了。

    暖橘色的燈光讓人眼很快就能適應。

    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耳邊似乎聽到了門外有說話的聲音,她一點一點挪到了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明亮的光線讓她難以適應,眼前的景象都看不真切。

    轉過左臉,她看見了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的陌生人。

    那人個子不算太高,身板也偏瘦,帶著金框眼鏡,一股子書卷氣息,看上去年紀不大,或許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雙手抱著一份文件,一副侷促的模樣。

    辛悅看著那人,問道:「你是誰?這裡又是哪兒?」

    那人偷偷將目光投向前方,似乎是在看什麼人。

    辛悅順著她的目光,側過臉,看到了坐在陽光之下的男人。

    男人品著咖啡,漫不經心地翻看手機,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杯壁,清脆的聲音迴蕩在客廳之中。

    辛悅沒再說話,她依舊站在房間門口,沒有任何動作。

    程嘉沒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糾結半晌,他咬咬牙硬著頭皮,三步並做兩步,朝著窗邊的男人走去。

    反正他已經來了,橫豎都看見了,也不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傅總把字簽了。

    與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禮貌的點頭示好,自我介紹:「您好,我是傅總的助理,程嘉。」

    他想起來不久前傅總曾經問他如何解決女人生氣的事情,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女人。

    如果是為了她,那一切便都變得合理。

    程嘉跟在傅執身邊做助理的這兩年,參加過不少酒宴,見過不少美女,但是像眼前的女人這樣令人驚艷的卻沒有見過,女人長得明艷,卻有一絲淡然的氣質,仿佛雪山里開出的紅蓮,白與紅交織之下,構成了一副絕美畫卷。

    「您好。」辛悅回應對方,卻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知。

    她不過是困在別墅的籠中鳥,現在還能以什麼身份介紹自己呢?

    她看著程嘉從她身邊掠過,走到傅執身邊停下,恭敬地將手裡的文件遞過去,「傅總,請您簽字。」

    男人隨意將手機放置於矮几上,接過了文件,目光落在文件上,一條一條掃過,看得仔細,最終確認無誤,簽下了字。

    程嘉雙手接回文件,他覺得自己已經是攪擾了傅總,更是不便久留,便說:「傅總,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公司了。」

    「嗯。」男人的聲音低沉。

    程嘉默默轉身,向門外走去,關門的時候,他看到總裁起身走到女人身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女人瘦弱的肩上,眼裡冷冽的神色全然消失不見,只余灼熱的愛意。

    直到門徹底關上,門內的景象也被隔絕,程嘉才恍然回過神。

    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傅總何時有過這樣的眼神!

    -

    辛悅伸手將肩上的西裝拿了下來,雙手遞還給傅執,「我不冷,謝謝。」

    男人接過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並不在乎這衣服有多昂貴。

    他看著女人,目光灼灼,沉著聲音詢問:「下午想去哪裡?」

    這一整天的時間他都空了出來,只為了陪伴在辛悅身邊。

    辛悅輕輕搖頭,眼裡淡漠得如同一汪死水,「累了,想回去。」

    回到那個籠子裡,讓她能安靜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傅執待在她的身邊,總會讓她心裡有顧慮,有擔憂,無法沉下心想辦法。

    湖心島別墅對她而言是囚籠,也是居所,能夠讓她不受外界干擾。

    男人伸出手指,纖長如水蔥,似要落在她的臉上。辛悅微微側過臉,避開了男人的觸碰。

    男人的手指停頓了片刻,而後收了回去,「累了就在這裡好好休息,等你有精神了,我們再出去。」

    「不,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們回去吧。」辛悅想也沒想便出聲拒絕。

    她在這裡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她要回去。即便她心裡知道那裡也只是困住她的牢籠。

    傅執在這些小事上向來不願意違背辛悅的意願。

    她想出來,他就帶她出來;她想回去,他也會立刻帶她回去。

    只要她留在他身邊,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好,我帶你回去。」

    ……

    回到別墅,辛悅看著那扇乳白色的大門,心裡升騰起一股懼意。

    下意識的就想拔腿逃離。

    不久前在橋上的種種如電影畫面般在她腦海里不斷回閃。

    她腳下的鞋子像是被塞了鐵塊,重得抬不起來。

    即便她刻意隱藏,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情緒確是隱瞞不過男人的眼睛。

    傅執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他的異樣,眉間蹙起,語氣關心道:「怎麼了?」

    辛悅收起一切情緒,表情淡然,「沒事。」

    走進院子的時候,她看到院子裡的花被人連根拔起,原本鮮亮的花朵染了塵泥,變得污濁不堪。

    她眼神里原本就沒有光亮,現在更是沉了幾分。

    她以為傅執不過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真的要將花園變成她的藥園。

    可她也是這籠子裡的鳥,這藥園怎麼能算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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