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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媽畢竟不是專業的廚子，能把家常菜做成那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戚允漸嘴角的幅度就沒降下來過，「行，我就告訴她，你說外面的沒有她做的好吃。」

    「還得是你啊。」許白深豎起大拇指。

    戚允漸笑笑沒說話，要是沒有吳媽經常在做飯前問許白深想吃什麼，也不會有今天這一桌完全符合許白深喜好的菜。

    「對了。」許白深邊吃邊道，「在公司的時候你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是什麼？」

    戚允漸往他碗裡夾了一筷子牛肉，「今天會上戚奉良的律師宣布，他持有的股份分成三份轉讓出去，其中大頭轉給了薛婧。」

    「然後呢？」許白深吃下一塊牛肉，「謝謝。」

    「不知道你看沒看出來，薛婧懷了戚奉良的孩子，那些股份說是給她的，不如說是給那未出生的孩子，或者是他們之間達成了口頭協議，等戚奉良出來，再還回去。」戚允漸略顯不滿地看他一眼，「跟我這麼生分？」

    「呃，我就是禮貌道謝。」許白深道，「我大概猜到了，不過那天聽你們的意思，薛婧不可能死心塌地地等戚奉良出來吧？」

    「嗯，戚奉良還不知道，那個孩子已經被薛婧拿了，我之所以說是『口頭協議』，是因為薛婧剛在會上簽了字，就說要把那些股份轉讓出去。」戚允漸看著他，「我們之間不需要客氣的禮貌，以後不要跟我說謝謝。」

    許白深：「……」

    這就是傳說中的霸道嗎？

    「看情況吧。」許白深不吃這一套，「她要轉給誰？」

    「你。」戚允漸道。

    「什麼？」

    「她要把股份轉讓給你，全部。」

    「怎麼會？」許白深驚訝道，緊接著反應過來，「是你的主意吧？」

    戚允漸沒有否認，「她馬上就要出國了，提前收到律師的消息後，她聯繫了我，我只是給了建議，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許白深抿抿唇，「我不要，她聯繫你肯定就是打算轉給你，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補償我。」

    戚允漸皺了皺眉，「我應該跟你說過，我並不覺得我有虧欠你的地方，何來補償你一說？」

    「那你就還是可憐我？」許白深盯著他問，「你現在還是覺得『我』可憐，所以才對我好？」

    戚允漸嘆了一口氣，喊他的名字：「許白深。」

    許白深沒應。

    戚允漸放下筷子，認真道：「你能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我應該高興，但人不是一直不變的，我後面對你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喜歡，我不信你感受不出來。」

    第64章

    許白深扭頭望著窗外, 是，他能感受出來，但是……

    心裡沒由來地感到低落, 他既矛盾又貪心, 他占了「許白深」的便宜，但他想做自己，他想要戚允漸純粹的喜歡。

    戚允漸起身坐到他旁邊, 看著他的側臉輕聲道：「這麼不自信嗎？這可不像你。」

    許白深想了一會兒，回頭與戚允漸對視, 有一股說出自己真正是誰的衝動, 但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能說出口。

    那太匪夷所思了。

    「總之我不要股份，我是喜歡錢，但那些不該屬於我。」許白深垂眸, 「誰也不欠我的。」

    戚允漸看了他半晌，「這個晚點再討論, 你先告訴我, 為什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許白深道。

    「好，我換個說法。」戚允漸依舊看著他，「為什麼突然不開心？」

    許白深戳著碗底沒說話。

    戚允漸道：「別否認, 我看得出來。」

    許白深還是不說話。

    「因為我說錯了話？」戚允漸極有耐心地說，「可是我做的事的確不是為了補償你，難道你希望我是因為別的感情才和你在一起嗎？」

    「不是你的原因。」許白深小聲說。

    「可你卻是因為我說的話不開心了。」戚允漸道。

    「沒有。」許白深快速眨幾下眼睛, 「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許白深……」

    「你別說了。」許白深打斷他，吸了吸鼻子道, 「我沒事, 一會兒就好了。」

    不知道其他人如何，許白深心裡難受的時候是不太喜歡有人在旁邊安慰自己的, 也許他一個人默默消化，兩三分鐘就好了，但如果有人追問緣由，他就變得很脆弱。

    戚允漸僵了一瞬，徹底沒了聲響。

    許白深懊惱地握緊拳頭，這個體質真的讓他很丟臉，矯情死了。

    「我、我去下洗手間。」他無措地站起身，然而剛走兩步就被戚允漸拉住了。

    「別去，我不說了。」戚允漸嘆了口氣，手上稍一使勁，許白深就跌到了他懷裡。

    許白深穩住身形，眼底的淚意還未完全消散，低落的情緒卻瞬間被覆蓋，戚允漸頸間的味道充斥他的鼻腔，熏熱了他的臉頰。

    他抬高眼皮，轉動眼珠看了一圈，聲音輕得不能再輕：「這裡面有監控嗎？」

    戚允漸閉上眼睛，胸膛起伏了幾下，「不用擔心，就抱一下，不做別的。」

    許白深臉更熱了，欲蓋彌彰地大聲道：「我知道！」

    精氣神總算好了不少。戚允漸輕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

    許白深的心跳漸漸平復，連帶先前亂七八糟的想法都通通消散了。他把下巴支在戚允漸的肩膀上左右蹭了蹭，皮膚與布料摩擦出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