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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54:23 作者: 葉淅寶
    葉清圓想了想自己。

    雖然這麼多年陪著孟煦去了很多寺廟,但她每次都是在寺廟外等著,看看寺廟周圍的景致,就跟旅遊似的。

    她並不像孟煦一樣,會進去祈福。

    因為,葉清圓唯一的一次對佛祖抱有希望,是高中時,在潭柘寺內虔誠祈願。

    可那次,迎來的是徹底的失望。

    自此之後,她再也不相信了。

    -

    在孟煦的精心照顧下,葉清圓終於在二零一七年的年末,三十一號這天,痊癒。

    孟煦很開心:「終於沒有把病氣帶到新的一年裡。」

    西蕎市每年的最後一天,會在瀾江江邊的廣場上舉行煙火大會。

    數以萬計的西蕎市民來到江邊,在煙花盛宴里,一起跨年。

    葉清圓裹著羽絨服,和孟煦一起來江邊湊熱鬧。

    孟煦看她裹成熊的模樣,笑道:「我看你這個羽絨服,天氣回暖之前,就別脫了,一脫就生病。」

    葉清圓瞅瞅江岸上的人,年輕姑娘們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各式各樣的裙子輪番上陣。

    唯獨她,像一個老年人。

    不對,江邊的年長者們,都沒有穿這麼厚的。

    葉清圓嘆口氣。

    也許是因為今天是二零一七年的最後一天,兩岸鱗次櫛比的樓房都燈火通明,瀾江廣場上放著新年的賀歌,音樂聲和耀眼的彩光在空氣中輕柔流動,歡樂的因子傳遞在過往的每一個人身上。

    孟煦從一個小攤販手裡,買了兩隻氣球。

    透明的,帶著彩燈,裡邊用小的粉色氣球寫著「love」。

    她把其中一隻送給葉清圓。

    「怎麼,向我表白呀?」葉清圓開玩笑。

    孟煦白了她一眼:「是呀,只Love你今天一晚上,新的一年就不love你了。」

    孟煦看了看手中亮著彩光的氣球,說:「我這不是覺得,這兩個氣球這麼顯眼,拿在手裡,說不準一會兒有帥哥看到,來個艷遇。」

    葉清圓:「……」

    「你怎麼天天腦子裡都是艷遇艷遇?」

    孟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她:「我是想艷遇嗎?我明明是想帥哥!帥哥好不好!這年頭,帥哥是多麼稀缺的物種。好不容易有一個,還特麼都是基佬!!」

    「……」

    孟煦正說著,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兩個人,她給葉清圓指了指:「你看,說基佬基佬到。」

    葉清圓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越過黑壓壓的人頭看到,靠近廣場入口的地方,談之舟和沈為正一起走來。

    入口處人不多,襯得兩人格外顯眼。

    孟煦嘆口氣:「唉,雖然我很傷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倆走一起,還挺好看的。」

    江邊風很大,孟煦澀澀發抖。

    葉清圓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施捨給孟煦。

    「幹嘛給我?你病剛好。」

    「沒事兒。」她指指自己的羽絨服,把帽子豎起來後,脖子 * 處有擋風的。

    人越來越多,風也越來越大。

    西蕎市臨海,瀾江雖然叫江,但其實屬於西蕎市市區和瀾江島之間的海域。

    海風撲面而來,毫不留情,又濕又冷,像是刀割一般。

    葉清圓忽然有點兒後悔。

    她就應該現在在家裡吃火鍋,然後等到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再從家出發,直接來江邊看煙火大會跨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早早到了,來這兒受凍。

    葉清圓把手裡的氣球遞給孟煦:「你幫我拿著,我去趟衛生間,你去嗎?」

    孟煦搖搖頭。

    衛生間在廣場的入口處,葉清圓往那兒瞅了瞅,發現談之舟和沈為還在入口那一塊兒站著,像是不想匯入擁擠的人潮。

    她不想碰到兩個人,可是手機地圖上顯示,再遠一點兒的廁所要一千米。

    葉清圓想了想,談之舟和沈為兩個人,都不值她在海風中走一千米。

    反正廣場上人這麼多,不注意的話,他們應該看不到。

    葉清圓這樣想著,於是把帽子戴得更嚴實一些,從兜里掏出口罩也一起戴上,然後穿過人潮向那邊走去,順順利利到達衛生間。

    衛生間在一個高台上,與地面有幾級台階。

    葉清圓出來的時候,走下台階,正要往右拐,忽然感覺身上有東西被拉扯住住,走不動。

    她驚訝地回頭,本以為是包的鏈子和別人的纏在了一起,結果發現包上的兔子,正面容扭曲,橫屍空中。

    葉清圓:「???」

    她順著兔子看去,殘忍抓著她兔子的,正是一雙修長白皙的手。

    男人的手。

    好看的手。

    還很熟悉?

    葉清圓驚了驚,抬頭,果不其然,正對談之舟那張臉。

    沈為走過來:「幹啥呢?」

    他沒認出來裹得嚴嚴實實的葉清圓。

    「看見這兔子,覺得挺眼熟的。」談之舟手裡還拽著那隻兔子,說話時直直盯著它,仿若兔子主人葉清圓不存在一般。

    沈為:「你他媽幹啥呢,快放下,真是為了和小姑娘搭訕不擇手段。」

    說完,他抱歉地看了看葉清圓,一副「我和這種貨色不是一類人」的模樣。

    葉清圓不敢出聲,身體僵硬,不知道談之舟到底是幾個意思。

    談之舟忽然開口,語調很平靜,說出的話卻仿若驚雷:「上次我在展館碰到一個女人,我好心提醒她,她的兔子掉了,結果她竟然非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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