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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54:23 作者: 葉淅寶
    院子很寬闊,中間一棵大樹,上邊掛著紅燈籠,樹下的藤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葉清圓看清他的側臉時,驚了驚。

    她沒想明白談之舟為何在這兒。

    葉清圓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四個字——陰魂不散。

    黃狗在吠。

    談之舟像是察覺到什麼,抬起頭。看到她,笑了。

    像是在笑兩人接二連三的偶遇。

    亦或是在笑突然停佇偷窺他的女孩兒。

    他的眼眸烏黑,像是被墨染過似的,鬢角有幾縷碎發,不乖巧地翹起,燈籠的紅光,把他的臉龐照得更加勾人。

    葉清圓說不出話來,又不能立刻走掉。 JSG

    談之舟先開口:「你怎麼在這兒?」

    葉清圓清了清嗓子:「這是我家,倒是你,為什麼在這兒?」

    談之舟又笑了,這次笑出了聲,他的聲音很好聽,尤其是在黑夜裡。

    「這麼大個島,都是你家呀?」

    葉清圓:「……」

    這人的腦迴路一貫有點兒問題。

    葉清圓突然注意到談之舟面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盆未開的花。

    她認得這花。

    是盛開時極為珍貴的曇 * 花。

    葉清圓一下子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第5章 曇花  「蠢、狗。」

    二〇〇九年。

    七月燠熱。

    葉清圓下了飛機,眼前發懵,盛夏白晝陽光亮得刺眼,她拎著行李箱,循著指示牌往出走。

    談家司機早就在首都機場的接機口候著,見到人,連忙拎過行李箱,把小姑娘帶到停車的地方。

    上了車,葉清圓坐在后座上,一言不發,耐不住心中好奇,看向窗外。

    以前只在課本、電視上聽過的北京城,如今近在咫尺。

    風景飛馳而過,汽車一路從郊區開往繁華市區,穿過大片荒無人煙的田野地,鱗次櫛比的高樓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談家住在萬宸公館的別墅區,中心是一汪清澈的湖,湖水繞著萬宸公館環繞一周。小區內綠樹成蔭,多是名貴的樹種,置身於其中,滿目綠色,讓人仿若感受不到夏季的炎熱。

    葉清圓走進談家的時候,談欽和他的兒子談閩、兒媳沈麗之,都坐在沙發上等待。

    唯獨沒有談之舟。

    見到葉清圓,談欽站起身,老人家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問候著她外公的身體,又讓葉清圓甭客氣,以後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家。

    談閩和沈麗之也沒有一點兒架子,對她很熱情。

    葉清圓雖然從小地方來,在瀾江島上,性子被養得散漫純真,卻一點兒也不怯懦。

    她大大方方地和幾位長輩打招呼,並把從瀾江島帶來的伴手禮送給他們。

    談老爺子高興。

    談家雖然在京城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厲害,人丁卻不興旺。

    他膝下只有談閩這一個兒子,和談之舟這個孫子,如今有機會見到故人的孩子,還是個小丫頭,心情大好。

    老爺子最近幾年退隱,放權給談閩,不再理會生意上的事情。

    平日裡一個人待在西山上,無聊的時候,就去潭柘寺找緣覺大師下棋,日子過得優哉游哉,輕易不肯回市里。

    今天老爺子難得留在市區,和幾個人一起吃了頓晚飯。

    飯後,沈麗之帶葉清圓看她的房間,在二樓。

    沈麗之指了指隔壁緊閉的房門:「那是你之舟哥的房間,他參加數學競賽,暑假去師大集訓去了,過幾天才回來,到時候你倆再好好打個招呼。」

    葉清圓點點頭,來之前,她便聽說談家有個小兒子,比她大兩歲。

    北方上學晚,談之舟只比她大一級,今年該升高二了。

    沈麗之猶疑了一下,怕不放心,又說道:「不過這小子脾氣不是很好,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家裡又這麼一個,被我們慣壞了。他要是在你面前不知好歹,你也甭搭理他,阿姨幫你收拾他。」

    葉清圓笑笑,不語。

    想起自己兒子那又冷又傲又彆扭的脾氣,沈麗之一陣頭疼,也不知道隨了誰了。

    她在電話里告訴兒子,家裡以後多個妹妹,也在附中上學,讓他幫忙照顧一下。誰知談之舟什麼也沒說,像是沒聽到似的。

    沈麗 * 之壓下心中的情緒,帶葉清圓看房間。

    「對了,你們兩個對面的房間,是個套間,裡邊是一個家庭影院,你沒事兒干,去看電影就好,外邊是個茶水間,家裡阿姨平常把茶點放到那屋,你們懶得下樓,就去那屋拿。」

    葉清圓聽得懵懵懂懂,只是覺得,眼前的房間,真漂亮。

    她來之前,沈麗之專門找人,把這屋重新裝修過,很少女的風格。

    窗戶上掛著亮晶晶的捕夢網,純白色的紗幔在窗邊搖曳出輕微的波浪,陽光曝曬後的清風徐徐吹來,帶著夏日獨有的溫熱氣息,屋頂的風鈴時而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沈麗之看到葉清圓嘴角的笑容,也安下心來。

    平時談閩去公司,談之舟也不愛在家裡待,只剩她一個人,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從南邊來的小姑娘,長得漂亮不說,眼神也乾淨,又落落大方。

    -

    天徹底黑下去之後,葉清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儘管一天舟車勞頓,但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下,困意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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