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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生氣。」

    「嗯。」韓驌點點頭，卻依舊看著前方，骨節分明的雙手靈活地打動方向盤，「下次有機會空著肚子過來。」

    原來韓驌以為她不高興的原因是無意間發現了一家甜品做的還不錯的咖啡店，卻由於已經吃飽肚子，無法盡興，才悶悶不樂。

    那一刻, 夏冰舉起了抱枕，想要朝著他扔過去，想想又算了，省的韓驌以打擾他開車為由，又像上次那樣說她胡鬧。

    她泄氣般將頭靠在玻璃車窗上，猜想一定是平時總是將生氣掛在嘴邊，造成了狼來了的局面，等到真正生氣的時候，他以為她在開玩笑。

    當天晚上，由於再往學校趕已經來不及，夏冰就沒回宿舍，準備第二天回去。臨近畢業，事情不多卻很雜碎，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只要不被學校緊急召喚，那天總能睡個懶覺。

    氣似乎還沒消，平常總像個八抓魚一樣纏著韓驌的人，一整夜，在床鋪間畫了一條類似兒時三八線的東西，不准韓驌靠近，也防著自己超過。

    可第二天醒來，一半的身影都跨了過去。早上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自以為趁著沒人發現又悄悄挪回身體，下了床刷牙洗臉。

    然後繼續裝作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將韓驌當空氣。

    在拿上車鑰匙，站到門口，準備離開前，韓驌終於拉住了她，將人抱在懷裡，下巴頂在她的頭頂髮絲處，蹭了一蹭：「鬧了一晚上了，我現在知道你在生氣，說吧，想要什麼？」

    夏冰雖很彆扭，卻也明白這是個談條件的好時候，她有個大膽到一直想和韓驌一起嘗試的事情，以往知曉他鐵定不會同意，所以就沒想過開口。

    興許這是個好機會。

    「我真能提個要求？」

    「嗯。」

    「我想......我想......」夏冰把手放在他胸口上，「我想在這兒紋個情侶紋身。」

    韓驌：「......」

    結果當然是韓驌沒有同意，她對著門口大喊道：「不是說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回答夏冰的只有空無一人的樓道，她氣極踢了踢身邊的鞋櫃，一邊罵言而無信小人，一邊往客廳走。

    吃了早飯，換衣服打算回學校。

    坐在凳子上，準備飯後休息一會兒，再動身。剛倚著，一陣疼痛從肚子處傳來，直往腦上方送，迫使她倒抽一口氣，險些沒坐穩。

    要是換做平時肚子疼也毋需多在意，只是她現在不像往常，夏冰拿起手機趕緊給韓驌打電話。

    對面卻一直處在沒人接的狀態。

    好在那陣痛隨著手機里傳來的音樂聲音，逐漸消失，仿佛從沒存在過，夏冰卻還是覺得不放心，決定在回學校前先打車去躺醫院。

    她拿上手機和包，關上門，在門口靜靜地等著出租。

    不巧的是，碰上上班高峰期人有些多，遲遲不見車子，等了十多分鐘都沒來，最後，反倒是輛銀灰色的本田停在了她的面前。

    不用等車窗降下她就知道是誰，之前曾經在這不遠處的超市門口見過，還是和韓驌一起。

    「你怎麼在這兒？」

    夏冰問。

    顧維傑回：「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有朋友住這邊，快上車吧，我送你。」

    夏冰想起自己還急著去醫院，猶豫一番，最終還是坐上了車。

    上車後，他就問：「去哪兒？」

    「醫院。」

    顧維傑轉過頭，隨口關心一句：「身體哪兒不舒服。」

    「沒什麼問題。」夏冰不想多說。

    她不多說，顧維傑自然不能刨根問底，發動車子：「去哪家？」

    「婦嬰保健院吧。」

    聽到這裡身邊的人又轉過來看了她一眼，雖然未過於失禮，卻仍舊不難察覺出眼中的驚愕之意。

    似乎沒想到她已經懷孕。

    顧維傑想起曾經夏冰跟自己說過的話，問了一句：「你老公呢？」

    她是天生愛浪漫之人，曾經和他在一起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曾經在學習累了，休息期間說過，以後肯定要嫁給愛情，對另一半的期許也就是長得要稍微帥一些，能力有一點，最主要的是得具備上進心。但是這些在對她好面前，統統都要讓位，不說別的，最起碼在懷孕的時候，要時時刻刻陪著她，不能讓她一個人去醫院。

    夏冰當然聽得懂他的弦外之音，百分之□□十是想到了以前說的話，不由有種翻白眼的衝動。

    兄弟，理想很豐滿，現實可是很骨感的啊。夏冰有點不願意承認，但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她帶入的是顧維傑，幻想的是未來和他在一起的美好生活。

    可現在孩子的爸是他嗎，要是有機會，她寧願將高中那段荒唐的過去給抹掉，省的她現在每天膽戰心驚，擔心韓驌知道她丟臉被人拋棄，還弄的全校皆知的醜事。

    「我老公有事，一個人可以的事情就沒必要打擾他。」

    顧維傑不好再說什麼，說多了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將車開去了婦嬰保健院的方向。

    路上他偶爾會趁著看倒車鏡時偷偷瞄一眼夏冰。

    人沒怎麼變，依舊如同高中時期一樣，漂亮又給人鮮活的感覺。

    當時文理分班後，很多男生開學第一堂課就注意到了她，顧維傑的好友甚至還在私底下問過他：「你覺得咱們班的夏冰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