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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44:30 作者: 驪偃
小毛扶著老爺子一陣疾走,剛迎上來就聽季墨雅倒打一耙,當下氣得跳腳:「我呸!季墨雅,你當我和老隊長,還有宋大哥眼瞎啊,沒有看見你一把將小蔓姐從上面推下來!」
季墨雅臉色一白,求救地看向宋逾。
只要他一句話,便是到了公安局,小毛的證詞也不成立。
宋逾對生在這個男女平等的世界,卻不懂得珍惜,淨玩些不入流小把戲的季墨雅沒有一點好感。
半晌沒有得到宋逾的回應,季墨雅看著李蔓即使是蹭破了幾處皮,還是美得如詩如畫的嬌美臉蛋,恨得牙癢,說什麼這一生只愛自己,還不是轉頭就看上了李蔓的那張臉。
他是,省城的方大哥是,就連何紹輝對她也是越來越容忍。
方才怎麼沒摔死她啊!
半天沒有聽到季墨雅回嘴,小毛暗自得意地挑了挑眉:「沒話說了?」
季墨雅攥了攥輕顫的指尖,強自鎮定道:「你血口噴人!誰不知道,老隊長是李蔓的爺爺,你是她的小跟班,宋逾是她丈夫,我告訴你們,想做偽證,沒門!」
老爺子才懶得跟她廢話呢,推開小毛,幾步到了季墨雅跟前,扯著領子,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兩耳光。
這輩子他就沒有打過女人,今兒是破例了。
可要是不出了心頭這口惡氣,今兒他得活活憋屈死!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敢三番四次地欺負算計他孫女,當他李長河是死的不成!
小毛驚得張大了嘴巴,就連宋逾都有幾分意外。
李蔓眼圈一紅,仿佛又看到了那個無時無刻不護在她身前的蒼老背影:「阿爺!」
李長河身子一僵,鬆開鼻青臉腫的季墨雅,努力平復了下心頭的怒火,揉了把臉,回頭笑道:「阿蔓別怕,爺爺在呢。」
李蔓咬著唇,狠狠點了點頭,淚眼朦朧道:「阿蔓不怕,爺爺,我好想你,好想你……」
李蔓的淚,如針扎一般刺進了李長河的心頭,他踉蹌著奔下來,粗糙的大手胡亂地為孫女擦著眼淚,語無論次道:「別哭、別哭,爺爺在呢,爺爺在呢。阿蔓放心,爺爺決饒不了她……」
想到書中,小阿蔓死後,奶奶跟著去了,爺爺為了給她報仇,落得名聲盡毀,悽慘死去的下場,李蔓的淚又下來了:「咱講理,一事一畢。」
「好、好,別哭,爺爺聽你的,聽我們小阿蔓的。」
「你打我!你敢打我!」季墨雅反應過來,氣瘋了,從小到大,爹媽都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她何時受過這等欺辱,「啊——我殺了你個老不死的……」
季墨雅狀若瘋顛地爬起來,直衝沖朝老爺子撞了過來。
宋逾腳一抬,一塊土疙瘩飛起,「啪」的一聲,擊中了季墨雅頸側的某個穴位。
「撲通」一聲,季墨雅暈了過去。
「老隊長——」
「長河叔——」
寨子裡的人拿著砍刀、扁擔、銅炮槍、火·藥葫蘆找來了。
宋逾朝小毛使了個眼色。
小毛會意,忙迎上前,繪聲繪色地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包括李長河氣不過,扇了季墨雅兩耳光,她叫嚷著要殺人,宋逾一塊土疙瘩將她打暈了。
「該!寨子裡誰不知道小阿蔓為了考進外貿局吃了多少苦。」
「奪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她倒好,還有臉倒打一耙,誣陷阿蔓推她!」
「老隊長,啥也別說了,直接送公社吧,這樣的娃子,咱雙鳳寨可不敢留!」
「對!送公社,今兒是奪阿蔓的工作,要她的命,反手要告老隊長、宋逾和小毛做偽證,哪天再有個不如意,還不得誣賴咱們雙鳳寨合起伙來欺負她。」
「送公社……」
李長河點點頭,一邊喚了幾人抬野豬下山,一邊讓人架了季墨雅隨他下山去公社,「宋逾,你和小蔓也跟上,咱一起過去把事兒說清楚。」
宋校長和小王費了老鼻子勁,才幫孫女爭取了個參考名額,出事了,怎麼也得跟他們說一聲,還有孫女的身體,也得去醫院看看。
「通知書!」李蔓連忙提醒道。
小毛:「在哪呢,小蔓姐,我去拿。」
李蔓一指上面的灌木叢。
小毛二話不說,飛奔上去,找到信封,跑了回來:「給!」
李長河先一步接了過去,抽出裡面的通知,看清上面的人名,儘管已經知道了,還是氣得渾身直哆嗦:「好、好的狠!楊玉蓮真是長本事了,欺負人欺負到親閨頭上了!」
李蔓掙扎著從宋逾背上下來,心疼地撫了撫老爺子的心口:「爺爺不氣啊,沒了我再找。」
這麼好的工作,哪是那麼好找的,李長河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卻不忍打擊孫女的自信:「好,我們阿蔓不稀罕,咱們再換一個。」
「李爺爺,你們找到小蔓了嗎?」一行人剛到山腳下,何紹輝便滿頭是汗地跑了過來。
聽到何紹輝的聲音,季墨雅嚶嚀一聲醒了過來,哭道:「嗚……紹輝哥哥,救我……」
「墨雅!你、你……」何紹輝看著她臉上的傷,又驚又怒,外帶著絲絲心疼,忍不住喝道,「誰打的?」
「我!」李長河目光沉沉地看著何紹輝,「怎麼,想打回來啊?」
何紹輝心虛地瞟了眼李蔓,喃道:「李、李爺爺,不管因為什麼,隊裡也不能亂用私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