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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30:22 作者: 臨窗數雨
    坐在保姆車上的王仲秋按著眼角,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

    閆盼盼小聲的問坐在她旁邊的齊菲,「不去慶功宴了嗎?主辦方一直給我們這邊打電話問……」被齊菲瞪了一眼,有沒有點眼色,閆盼盼捋了捋額前劉海,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她額頭細小的傷疤,王仲秋說女孩子留疤多不好看,給她找了最好的整形醫生幫他修復,用不了多久就完全看不出來了,一如她曾受過的傷痛,也終會被抹平。

    王仲秋的手機一晚上手機鈴聲響個不停,都是打來的祝賀電話。王仲秋按按眉心,把一般通話調為靜音。不想交際或者不善於交際了,他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外人進不來,他自己也走不出去。

    「喲西,厲害了我的秋。」

    王仲秋勉強笑了一下,「謝祝哥。」

    「哪兒去了你?」祝天河大著嗓門喊他,「怎麼我一眨眼你就不見了,還想喊你喝幾杯呢。」

    「太累了,回去休息。」王仲秋揉揉太陽穴,頭好痛,「你們好好玩。」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祝天河覺得他聲音似乎有點不對,「你在哪呢,要不我去找你吧。」

    「不用了哥。」如果一直無人無津倒也不是不能承受,被朋友關懷後便覺得所有的委屈都無所遁形。王仲秋心裡一陣酸澀,「你們好好玩,改天咱們再約飯,我真的累了。」

    趙柯發來信息:秋哥棒!你是我們的驕傲!嚶嚶嚶,人家想打電話親口祝賀你,祝哥說你不大舒服不讓打。

    王仲秋回他:小柯愛乖,改天請你吃飯。

    「哥,祝賀你,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余清波在電話里激動的說。

    「謝謝,你也很棒。」王仲秋認真的說:「你的新歌我聽了,很好聽,加油。」

    「謝謝哥誇獎,還幫我發微博宣傳。」余清波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哥什麼時候有時間啊,我想你了,我去你家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王仲秋笑了一聲,「你現在可是大忙人,還有時間給我做飯啊,你不是在拍MV嗎,好好拍攝,等忙完了我請你吃飯。」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余清波聽起來有些失望,「那好吧,等我拍完了哥一定要找我哦。」

    「好。」

    一般人都叫小秋,秋老師,或者秋哥,只有餘清波叫他哥或者哥哥,那小孩兒說這樣顯得親密,自己就是他親哥。

    他掛掉電話,緊緊捏著手機,在微微發抖。

    齊菲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眼,輕輕嘆口氣。一雙白嫩纖細的手輕輕覆蓋在王仲秋手上,有力又溫暖。

    王仲秋閉著眼,齊菲感覺有什麼東西滴在了自己手背,燙的她心裡發疼。

    齊菲強硬的把他的肩膀掰了過來,靠在自己肩上,輕輕拍著他的背,喃喃自語一般,「沒事哈,都過去了,都會過去的。」

    「我們不是一直在呢麼。」

    「沒事,別怕。」

    「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顧明明從後視鏡看著這一幕,悄悄抹了一把眼睛。

    豪華寬敞的大宅。

    「就這樣一個人。」坐在正座上的人不怒自威,仿佛在說著天大的笑話,「一個不男不女的男人,也值得你連命都不要了?」

    景漠不說話,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王仲秋,眼裡只剩下柔情。

    「你怎麼不說話了?」得不到回復的男人很生氣。

    「你不用貶低他。」景漠說:「無論你怎樣貶低他都改變不了你兒子被那樣的他迷上的事實。」

    那個威嚴的男人一輩子叱吒商場,唯獨拿這個兒子沒有一點辦法。讓他接管家裡生意,他要去混娛樂圈,去就去吧,反正家裡不會給他一點幫助,就不信他不受挫哭著回來。嘿,他還真有種,一次都沒回來求救過,還真給他混出頭來了。你要好好的也就罷了,偏偏和一個男的談戀愛弄得人盡皆知,他也懶得管,可這一次,為了他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他是如何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你膽子可真是太大了。」景父氣的一拍桌子,「你如此不愛惜自己,就不怕我把他怎麼樣嗎?」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您想要儘管拿去,我沒什麼好說的。」景漠轉頭看了他的父親一樣,又將目光移回他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但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您會再一次失去兒子。」

    「您知道的。」景漠正視他的父親,「我沒有在說笑,我也從來不會拿他說笑。」

    「我知道您有的是辦法讓他難受,可我只會比他更難受。」景漠捋起袖子,盯著自己的胳膊上深深淺淺的痕跡,「就像這樣。」

    「你這逆子。」景父隨手抄起桌子上的菸灰缸砸過去,景漠躲都不躲一下,「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你就不怕我把你腿打斷了讓你再也見不到他?」

    景漠嗤笑一聲,「說得好像您現在沒在軟禁我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

    刻意讓小秋難堪,讓小秋以為他要分手,以為他為了家業為了繼承權要放棄他,還拿身邊的人威脅小秋。

    「你……你……」景父指著他,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

    王仲秋臉色通紅,眼神已經不太清明,頭髮軟綿綿的趴在頭上,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將近一米八的身高,瘦得只剩皮包骨頭,從後面看單薄的像是一隻手都能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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