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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20:53 作者: 玉寺人
    看來現在不僅那兩個被打的群演有可能起訴江祁,瞿衡也有可能。

    芷棲身子抖了一下,眉宇之間迅速的泛起一抹紅。

    「可、可不可以不要起訴江祁?」女孩慌亂地說著,手足無措:「我們會賠償的,真的會的。」

    眾人之中,芷棲是唯一的女性,又嬌柔精巧,看著就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愛——例如邱米,此刻看著就很是不忍,輕嘆著偏過了頭。

    然而此刻的重點已經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了。

    蕭永飛搖頭,近乎無情的說著真相:「如果法律介入,就不是單純賠償不賠償的問題了,我們都介入不了。」

    「可是江祁有病啊。」芷棲急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是病人,是你們讓他回到郴空胡同拍戲的,是你們勾起他的記憶,要不然、要不然他也不會動手……」

    少女孤立無援,聲音越來越哽咽,瓮聲瓮氣的厲害,到最後都模糊了。

    但即便是模糊,這群耳朵比誰都銳利的人也能捕捉到重點。

    蕭永飛眉頭跳了一下,忙問:「你說什麼?江祁有病?什麼病?」

    他連連的發問讓芷棲頭疼欲裂,女孩臉色蒼白的靠著牆,胸口不斷起伏的呼吸著。

    以前的那些過往豈止江祁不想回憶起來,難不成她就想麼?

    可眼前的這些人似乎都是魑魅魍魎,逼著她即便不願也得重新揭開傷疤,然後面對血淋淋的內里不斷自我折磨。

    好,他們不就是想知道關於江祁的一切麼?那她說好了。

    芷棲深吸一口氣,深陷掌心的尖尖指甲讓她清醒,整理表情,隨後冷冰冰的看著眼前一群人。

    「江祁十六歲就被醫生診斷為重度躁鬱症了,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請醫生來檢查。」

    第37章 病犬  揮拳相向的暴力,就……就像個禽……

    江祁有病這件事情, 芷棲不是偶然間發現的。

    事實上從高中重新遇到接觸開始,她就覺得少年隱隱約約有哪裡不對勁兒。

    他似乎過於封閉又過於銳利了,對於除了她以外的人, 少年仿佛豎起了渾身的刺來保護自己, 冷漠到了極致——哪怕是存有善意的人,江祁也一概不理。

    同時,少年身上有傷而且容易頭疼這兩個問題也是芷棲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的。

    她從十歲就問過的問題, 但到了高中卻有些欲言又止的開不了口了。

    那就是:江祁, 你為什麼身上老是有傷?

    芷棲模模糊糊間其實明白江祁的家庭似乎有很大問題, 可能和他的傷有關,但少年對待這個問題態度極其逃避,她便也不能逼問了。

    真正確認江祁有問題, 是因為高二那年的一次『意外事故』。

    那天林瀾的雨下的很大,放學後大部分學生即便有傘也不想冒著被傾盆大雨禍及的可能性, 都擠在了教室里,教學樓門口。

    芷棲那天忘帶傘了, 只能也隨大流的跟著大家一起苦著臉窩在教室里,等著雨勢小點再走。

    而江祁更不可能有傘。

    隨身帶傘這種事情,對於他這性子來說可太『細緻』了。

    但少年也不畏懼雨,和大多數學生絮絮叨叨的抱怨不同,他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便起身離開向外走去。

    「江祁!」芷棲眼尖的注意到了少年的動作,叫了一聲便也跟著去了。

    江祁那時候的腦神經就和這陰雨天一樣反覆無常,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滴敲打著屋頂脊背都疼得厲害, 一時間根本沒聽到芷棲在叫他,依然自顧自的走。

    他反而渴望這大雨能澆滅他猶如燒灼一樣的腦子,走的飛快。

    直到江祁聽到背後傳來『啊喲』的一聲, 在無人的雨幕里特別明顯。

    少年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就看到因為摔倒而跪坐在地上的芷棲,小姑娘頭上身上都被打濕了,儼然一個落湯雞,因為倒在地上潔白的校服也髒污了一篇,正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江祁。」芷棲可算追上個高腿長的男生,引起了他的『重視』,就吸了吸鼻子問:「你怎麼走這麼急啊?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抱歉。」幻如冒煙的雨霧遮住少年碎發下晦澀不明的眼睛,江祁忙走過去把女孩扶了起來,架在自己臂彎里,神色淡淡的說:「我沒聽到。」

    他是真的沒聽到。

    要不然,不會不理芷棲的。

    小姑娘心大到漏風,也沒太在意他為什麼沒聽到這個問題。

    被少年扶著,她剛想說些什麼,結果不遠處就傳來幾道譏笑聲——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前一後漫無目地的跑來三中後面的一條窄巷,屋檐下有幾個正在避雨的學生湊在一起抽菸,同樣穿著三中的校服,見到他們就忍不住陰陽怪氣的笑了。

    他們刻意放大的聲音,毫無阻礙的傳進芷棲和江祁的耳朵里——

    「喲,這不是一班那個校花麼?」

    「豈止,還有一班那個『笑話』。」

    「大雨天,倆人在那兒約會呢?」

    「嘖嘖嘖,好學生也會早戀啊?」

    「這年頭校花或許都眼瞎,看上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

    江祁學習雖好,但因為過於乖張孤僻的性子,在同學間人緣向來不好,甚至老師都不怎麼管他。

    平日裡因為芷棲攔著,某些陰陽怪氣的話少年聽到了權當做沒聽到,畢竟誰與傻瓜論短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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