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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15:46 作者: 月輕夢
    說完之後,壓在胸口半個月之久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他輕鬆了許多,此時深沉的目光泛起碎碎的光華,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他想著不管對方是哭,還是罵,他都已經做好準備受著了。

    然而,柳溪只是平靜地點下頭,「知道了。」

    岑墨的眼神頓了下。

    柳溪又說:「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岑墨不理解,「什麼意思?你原諒我了?」

    柳溪說道:「原不原諒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不。」岑墨皺眉,「重要,我想你回來。」

    柳溪沒想到他到今天還在執著這件事,她搖搖頭,「別想了。」

    岑墨問道,「你要的不就是這一句話道歉嗎?我已經道歉了,你為什麼還不能原諒我?」

    柳溪嘲諷道:「你說得對,如果那時候你和我道歉,我可能就心軟了,可是已經過去三年了,誰還在乎這一句可有可無的道歉?」

    岑墨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對不起,那三年……」

    柳溪打斷了他,「不用再道歉了,如果道歉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些劈腿出軌家暴的男人就可以被原諒了?」

    她怎麼可以拿他和那些人比?

    他在她心裡已經變得這樣不堪了?

    岑墨:「我沒有劈腿沒有出軌也沒有家暴,我和他們不一樣!」

    柳溪卻笑道:「在我心裡,你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

    岑墨的心被扯了下,聲音比剛剛更低沉了,「你要怎麼樣才肯回來?」

    柳溪笑得風輕雲淡,「我已經放下了,不可能再回頭了,你走吧。」

    岑墨醞釀了半個月,才鼓足了勇氣站到她面前來認錯,他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他閉著眼說道:「你再多罵我幾句吧,要還不解氣,你打我也行……只要你肯回來……」

    當初他被她打得要氣昏了頭,可現在卻發現她這樣不理不睬,比那時候撕心裂肺地哭,撕心裂肺地罵,還要更讓他難受。

    因為他已經完全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了,這讓他慌了。

    柳溪冷靜的目光刺痛了他,他低聲求她,「柳溪,你再罵罵我吧……」

    曾經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現在這樣卑微地求著她罵他,打他,原諒他……

    是柳溪從來沒想過的模樣。

    對岑墨來說,低頭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所以對他而言,的的確確是做出了巨大的改變。

    可是他骨子裡依然是傲氣的,他自以為低了頭,就是做出了最大的犧牲,他覺得自己屈尊降貴求她了,她就應該要原諒自己。

    可是這一點犧牲對於柳溪當初付出的相比,又怎麼值得一提?

    雖然柳溪對他這副模樣感到心酸,但這不足以讓她心軟。

    他過去帶給她那麼多傷害,怎麼可能因為一句對不起就當做沒發生了?

    她不可能再回頭了。

    柳溪說道:「放手吧,岑墨。」

    岑墨眼角微微抽搐。

    放手?

    為什麼她也勸他放手?

    岑墨眼底泛起了微紅,低沉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說很喜歡很喜歡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放下了?」

    他都還沒放下,她怎麼可以放下?

    輕易?

    他連她後來經歷了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好意思說輕易!

    即便她現在放下了,也受不了他對自己過往深情的否認,還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柳溪不想再與他多說一句話。

    「太冷了,我要回去了。」柳溪轉頭就往樓道里走。

    岑墨叫住她,「一起跨年。」

    柳溪:「我沒答應。」

    岑墨說道,「你說過以後要一起跨年的,為什麼我在你眼前,你還要走?」

    除去他不在的那三年,他們都一直一起跨年的,他不想斷了這個延續。

    眼看著十二點就要到了,柳溪離去得決然,「你要站就繼續站那吧,凍死我也不會看你一眼的。」

    岑墨眉目覆了冰雪,更冷了幾分,他的聲音幾乎咬牙切齒,「柳溪,你真狠心。」

    柳溪突然展露出笑顏,「很冷嗎?很不甘心嗎?可我就是這樣等了你十年,你有過一絲憐憫出來看過我嗎?看,我還比你有人情味多了,我至少還出來了。」

    「岑墨,比狠心,我比你差得遠了。」

    在柳溪關上門的剎那,十二點的跨年鐘聲正好到來。

    爆竹齊鳴,漫天璀璨煙將那道孤獨的身影淹沒在城市的喧囂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2-0400:11:10 ̄2020-12-0500:5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知夢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天上五光十色的煙花,地上歡聲笑語的嬉鬧。

    熱鬧的跨年氣氛,讓這個雪夜不再寒冷。

    唯有岑墨,一人安安靜靜地站在柳溪家樓下,明顯與周圍的氣氛截然不同。

    風雪很冷,真的很冷。

    再溫暖的羽絨服與毛衣也扛不住久站室外的嚴寒,那風雪就穿透了他層層的衣料,冷得徹骨,冷得鑽心。

    在柳溪離開之後,他在那足足站了十多分鐘,就像每年柳溪那樣,一直站到煙花落幕,假裝著他們是一起跨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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