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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15:46 作者: 月輕夢
    「你喜歡我嗎?」

    柳溪轉過頭,笑著望向他,用著輕鬆玩笑的口氣問他,「喜歡嗎?」

    岑墨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不到一秒,便移開了,「問這做什麼?」

    柳溪見他如此反應,還有什麼不懂,「不是因為被我追煩了才委屈自己答應的吧?如果不喜歡的話,不用勉強。」

    岑墨沒有說話,連目光都是平靜的。

    柳溪又笑了一下,「你和我在一起快樂嗎?」

    岑墨駐足,「柳溪……」

    他很少連名帶姓地這樣叫她,一般都不會是好事。

    柳溪不想聽他說,便搶先開了口,「我和你在一起的這一個月,一點也不快樂。」

    第6章

    交往的這一個月,柳溪一點也不快樂。

    屈指可數的幾次約會,他要麼讓她乾等著,要麼直接放她鴿子,向來都是她找他,他看情況搭理,她不找他,絕對也不會主動找她。

    她曾經埋怨過,他卻認為她不不夠體貼,他覺得約會隨時都可以,但現在他必須以畢業論文為重,可她怎麼就不體貼了?她一直做什麼事都替他著想,不過是小小抱怨一聲,他卻認為她無理取鬧。

    那時,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卻還在心裡為岑墨開脫,覺得自己是理解他的。

    因為岑墨出生在高知家庭,從小就被管得嚴,因此養成了他嚴於律己的性格,以及完全超乎同齡人的成熟與穩重。

    男生原本應該比女生懂事的晚,可是在柳溪只會玩的年齡里,他已經能規規矩矩坐在課桌前做上一小時的作業了。

    他從初中開始,就能把自己的日程規劃細緻到分鐘,而他就好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每天按照既定的規定執行任務。

    柳溪見過許許多多的學霸,但從沒見過自律到這種程度的學霸。

    她佩服他這樣的定力,卻也憎恨他這樣的無情。

    現在她清醒了,深知這些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他就是個典型的利己主義,從來都只考慮自己,沒為她考慮過什麼,只是為了不讓導師擔心,他就當著別人面否認她的身份,他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一次站在她的處境思考一下,更沒問過她的意見。

    而當他知道她被人笑話時,仍舊無動於衷,甚至把裴佳帶到她面前來,在她傷口上撒鹽。

    為什麼犧牲的總是她?

    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不在乎她的感受,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考慮問題。

    如果她無法成為那個讓他失去理智的人,那就註定要受這份委屈了。

    這件事上,他沒有錯,她也沒有錯,只是他的心在學業上,而她的心在他身上,他們不合適。

    柳溪苦澀地笑道,「岑墨哥,我累了。」

    總是她一個人在付出,還得不到回應,實在太累了,原本她還能憑著一頭熱而堅持下去,然而今天被岑母一聲「妹妹」以及岑父對裴佳的態度刺傷了。

    如今就連「岑墨哥」這稱呼都變得無比諷刺,是啊,她不都一直叫他哥嗎?

    他又為什麼不能當她妹妹看呢?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好歹被很多人追求過,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她是能感覺到的,是她一直把他習慣對她的好,當做是喜歡,自欺欺人了這麼久,也該清醒了。

    在她還沒完全消磨掉所有喜歡之前,及時止損,他還能在自己心裡保留美好印象,還會是她一直景仰的男神,她不想等若干年後回憶起一個自己曾經喜歡了十幾年的男生,只剩下滿滿怨念與指責。

    也再說兩家關係擺在那,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註定不能鬧得太難看。

    柳溪努力堆起一個輕鬆的笑臉,「我們分手吧。」

    空曠無盡的黑夜,最容易讓人想起最近發生的事,並且將一些細節放大,即便再理智的腦子,也會在這一刻變得恍惚,而意志薄弱的人將會陷入某種情緒中無法自拔,從而做出衝動的行為。

    柳溪以前不相信這個道理,但現在卻言中了。

    這一刻的衝動,讓她做出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決定。

    她也佩服自己有這樣的勇氣,能笑著與他說出這樣的話。

    更可怕的是,一旦開了口,就會變得無比輕鬆。

    岑墨靜靜地注視著她,直到她說出分手的話,淡琥珀色的眸子裡浮起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他的表情能做到波瀾不驚,然而他的內心做不到無動於衷。

    尤其看見她笑著與他說話的模樣,比哭哭啼啼更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沉聲道:「我爸媽知道我們在交往。」

    他又補充道:「我剛剛告訴他們了。」

    就在柳溪去上衛生間那段時間,岑父突然向他發難,「聽老裴說你那天帶了個女孩回宿舍過夜?」

    岑墨沒說話,默認了下來。

    岑父氣得臉色鐵青,當即指著岑墨罵道:「我怎麼會養出你這不知檢點的兒子!都和你說了,裴教授與我是故交,結果你倒好,和人家女兒第一天見面,就當著她的面,把別的女孩往家裡帶,像什麼話!還好裴佳還願意來吃這頓飯,不然你讓我老臉讓哪裡擱!」

    岑母也驚呆了,很難想像兒子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你帶誰回家了?柳溪?」

    岑墨低垂著目光,是認錯的姿態,但聲音卻是沉穩鎮定的,「我們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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