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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6:03:48 作者: 茶衣
給他一個圓滿,也給過世的大哥一個圓滿。
她起先覺得柏家應該不會同意將當年封蓋的事情重新顯現給眾人眼前,所以只想通過彈奏的方式,展現出大哥的音樂才華。
沒想到柏言誠應允她隨便做。
當年大哥的死,是柏家眾人掩蓋真相不錯,主要還是柏霖主張的。
如今柏霖進去,外面的風聲再大都和他沒關係了。
公館除白媽很少有人來過,以為沒人打理會變得更從前更冷清,車在遠處行駛的時候雲歲就看見粉白相間,如雲朵繁密的花樹,一簇又一簇,緊密相擁。
「那是什麼?」
「西府海棠。」柏言誠打轉方向盤,拐了個彎,「你走後我種的。」
「你不是對花過敏嗎。」
「所以沒來住過。」
但他每年都會讓人種十課。
公館前後非常廣闊,以前外面栽種的是萬年青,靠內是名貴的松景,遍地用天然泉水澆灌的綠草,很有古歐的宮廷風。
國風園林風格的西府海棠顯得格格不入,但正值春季,花色正濃,艷壓群林,反而將那一偏西歐的景觀襯得多餘。
「為什麼要種這個花。」雲歲略帶好奇,她從來沒和他說過她喜歡什麼花,應該不是為她種的。
他言簡意賅,「睹物思你。」
「我?」
「它花語是單戀。」
顏色比不過玫瑰,香味比不過梔子,可和牡丹一樣享有栽於皇家園林的榮譽,雖默默無聞卻能花開似錦,常有人比作為一個人的暗戀。
她不在的時候以此睹物思人。
柏言誠沒說的是,他人不住在這裡,每年種花的時候他會過來監工,每次過敏不可避免格外想她,想那個原先罵他偷花,急紅眼的小姑娘。
進公館的時候,雲歲聞著淡淡的花香,這公館上下除了她原先留過的小番茄花,難得有其他花的出現。
公館裡面老樣子,保管得像一處遺蹟,白姨見到他們兩個後發怔好一會兒,露出驚喜的表情,像個老家長似的嘮嗑他們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回來拿個東西。」柏言誠淡笑,「不勞煩白姨準備了。」
白姨給他使眼色,老人家沒關注網上的事情,不知道雲歲怎麼回來的,她是看著柏言誠長大的,雲歲離開之後他過的什麼日子她最清楚,這會兒又好奇又心疼,生怕他們又要分別。
「沒事了,等著您來喝喜酒。」柏言誠壓低聲音。
「是嗎,那可太好了。」白姨喜上眉梢。
柏言誠陪雲歲上原先的琴房,裡面陳設依然老樣子,不一樣的是她留下的東西全部都被整理在一起,包括那把古老的大提琴。
拿到琴譜後,雲歲瞥見櫃檯上放著的兩個玉像。
高一點的是玉佛,低一點的是個玉觀音。
「那玉的顏色……」她一頓,「好像在哪見過。」
「羊脂白玉,你先前不要的,給雕為神佛和觀音了。」
當年一擲千金的玉石,送出去的時候他了無心境,灑灑水扔個錢罷了,這種禮重情意輕,難怪她退回來,擱這邊落灰許久,受她留下御守的啟發,將其雕為渡人平安,消之苦難的神佛。
出去前雲歲面拜神佛,又看了眼柏言誠,長別後的他,除了對她溢於言表的愛意,還多出幾分虔誠,少去原有遊戲人間的玩味。
外面日頭大,柏言誠說將車開近些接她,她站在院前遲遲沒等到人,西府海棠茂茂密密,踮起腳尖也沒瞧見遠處的車輛。
雲歲走近些尋覓,穿過兩排海棠樹間的小道,一眼見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人似乎一直在等她,手裡還攥著一枝花。
他這愛偷花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
「你不是過敏嗎?」雲歲著急地跑過去,「趕緊把花扔了。」
一看就是在花海里站了許久,肩頭沾落不少粉白花瓣,她急得不行,他自個兒反而淡然如斯,在她撲來前輕輕避開了,「偶爾玩一次花沒關係。」
「不行!」
「歲歲。」
「給我!」
她說罷抬手要去搶,柏言誠一個背手就給避開了,她額頭上密著細汗,倉促得不行,繞到身後去搶,攥住他的手,「花呢?」
他掌心攥緊成拳,遞送到她眼前,「掰開算你的。」
她哪掰得動他的手,出於焦急情況,想都沒想直接掰他的拳頭,沒費一點力氣直接給掰開了,男人略帶薄繭的掌心上,躺著一枚鴿子蛋鑽戒。
雲歲一整個傻眼住,想拿的手突然不敢再接。
「歲歲。」柏言誠凝視她的臉蛋,認真陳述,「以前是我不好,不知你也不知自己,給我一次機會,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人生短暫,他們錯過太多太多年。
下半輩子要一直在一起才算彌補回來。
春風吹拂,日光燦爛,海棠粉海一片,和他們初見時昏黃陰暗的巷口是截然不同的鮮明對比,彼此處境天差地別,當年少女心底一根弦上的微微顫動,時隔多年得到正式回應。
第68章 晉江
在她驚愕的眼神下, 柏言誠單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