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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11:52 作者: 史今朝
    池漾好奇,彎腰去拿,放在鼻尖聞了下,一股清新淡雅的酒香氣。

    她權當剛才那一幕沒發生,若無其事地問:「你剛才就是喝的這個酒?度數高不高啊?」

    席硯卿眸色微斂,答得不合她心意:「怎麼?想看看我是不是喝醉了?」

    池漾:「......」

    席硯卿輕哂一聲,漫不經心道:「就這兩口清酒,能醉?我還混不混了?」

    池漾瞎扯著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話:「那也不一定,你又沒拿酒精測試儀測過,可能不准。」

    「也是,你倒是提醒我了,是得測測,」席硯卿鼻尖溢出一抹笑,「所以,你是不是要給我解釋解釋,上次測心率那件事,嗯?」

    「......」

    「我後來問過阿錦,他說那天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剛一走到門外就被你叫進去了,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你那心率是因為什麼升上去的?」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這晚月光皎皎,映襯出她眼中細碎的光。

    「可能是心有靈犀吧,我預感到他要來了......」

    她聲音輕飄飄,心裡卻明鏡般清楚,這理由牽強到根本站不住腳。

    「哦~」席硯卿轉著音調,慢條斯理地拿過她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他剛放了些冰塊進去,杯壁自然也涼,他不想她拿太久。

    出乎意料的是,他手掌碰上她指尖的那一刻,並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那股涼意。

    席硯卿又確認了下她手的溫度:「你的手?」

    池漾沒有躲,任憑他確認著,似乎對這個動作很習以為常:「怎麼了?」

    他眼裡浮現一抹微妙的欣喜,笑言:「不涼了。」

    就這三個字,撓的她心癢。

    他們第一次握手是在律所,那次是只是一個禮節般的觸碰,她不好意思地說自己手有點涼,他笑著跟她說沒關係;第二次,在新加坡,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一半冰山一半火焰;再後來,他成為她的新鄰居,每次給她從冰箱裡拿喝的,都會有心地在外面套一個杯套。

    她還因此誤會過他......

    見她不說話,席硯卿主動開了口:「池漾,我們談談。」

    池漾一下子緊張起來,身子瞬間坐直,跟個小學生一樣,有些忐忑地問:「談什麼?」

    席硯卿輕笑一聲:「還能談什麼,談談心。」

    池漾機械地回:「哦。」

    席硯卿放低嗓音,眼底蘊著疏淺笑意,忍不住撩撥她:「談戀愛也行,給談麼?」

    池漾:「......」

    「漾漾,」他沉著嗓音喚她的名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告訴我,那次在山區你看到我時說的那句『第一次見到我就再沒忘了我』是不是真的?」

    池漾心亂如麻,覺得自己在接受審判,不自然地歪過頭去,想躲開他的目光。

    他這次沒那麼好說話,又把她板正。

    她自知躲不過去,長睫輕掩著,弱弱嗯了一聲。

    席硯卿步步緊逼:「我表妹過來給我送東西那一天,你因為她誤會我了是不是?」

    池漾一臉不可思議:「你怎麼知道?」

    席硯卿笑了下,語氣不慌不忙:「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去你家,給你的飲料特意加了杯套,結果你罕見地連碰都不願意碰,滿臉都寫著拒絕,還嘴硬要跟阿錦換,喝那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的口味;結果聽到她是我表妹後,就一把搶了回來。」

    池漾:「......」

    這人太可怕了,道行太深了。

    席硯卿看她怔愣的模樣,寵溺地颳了一下她鼻翼,像哄小孩一樣,循序漸進地敲開她心門:「你的表現很難讓我不自作多情啊?還有,聽說池大律師是出了名的禁慾,那怎麼沒事又是摸我臉,又是摸我胸的,嗯?」

    舌尖落在最後一個字時,他音調上挑,尾音拖得悠長,似黑膠碟片的最後一渠凹槽。

    音韻戛然而止,餘韻卻綿延無邊。

    池漾羞赧,低聲語:「我又不是故意的......」

    席硯卿貼她更近,嗓音纏綿地調笑:「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摸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聽到這話,池漾感覺鼻子被塞住,猛地深呼吸。

    除此之外,眼瞳里還有一團濕潤,蘊著力,似要下墜。

    她這次眼神沒躲閃,看向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席硯卿:「喜歡你,想跟你談戀愛的意思。」

    這話太沉甸甸,太直抒胸臆,掠過前奏直衝沖地,朝她心門湧來。

    一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池漾忽地感覺自己的心被人拽下去一截,她花了一些時間,才漸漸抽回意識。

    「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顫而弱,卻很真。

    聽聞這話,席硯卿的笑容漸漸收斂,喑然看著眼前的她。

    他感覺自己的心有點抽抽的疼,抬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語氣裡帶了一絲自責和無奈:「是我做的還不夠好嗎?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嗯?」

    「裕泰的案子,指明要你當律師,就是為了和你一起出差;在遊樂場那次,也不算偶遇,因為聽孩子們說你們晚上要去我才去的;去山區那次也不是為了什麼考察,就是為了找你;想讓你用餐費抵債是開玩笑的,真正的目的是想和你一起吃飯,『食材越貴過敏越嚴重』的說辭也是開玩笑的,真正的目的是想和你一起吃好多好多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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