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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11:52 作者: 史今朝
    席硯卿滿意地點點頭。

    心想很好,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結果沒想到,這姑娘緊接著就是一句:「所以準備回公司上班。」

    席硯卿:「......」

    本來想讓她好好在家休息,現在這是弄巧成拙了?

    「你這腿?能開車?」席硯卿問她。

    「當然能啊,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傷口的癒合能力特別強,」池漾得意地揚著下巴,似乎還挺驕傲,「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沉默幾秒,席硯卿妥協般地說:「我送你吧?」

    池漾疑惑:「嗯?」

    面對他人的疑問,一般有兩種回答方法。

    一種方法是解釋原因把她說服,另一種是把自己的疑問句變成肯定句,讓提問者無處可問。

    很顯然,席硯卿是後者。

    他沒再解釋,再開口時將原來的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我送你。」

    不給她疑問的機會,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於是,池漾時隔幾個小時後,再次坐上了席硯卿的車。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垂著目光看窗外。

    沉默、卻又不那麼尷尬的氣氛。

    竟然莫名地,讓人覺得還挺舒服。

    車內氣氛太安靜,席硯卿怕她覺得無聊,默默把車載音響打開,語氣溫柔:「想聽什麼自己選。」

    池漾調回目光,看著屏幕上的選擇菜單,微微搖了搖頭。

    她也是在這時才發覺,她打從心底里不想破壞這樣的平靜。這樣的氣氛,給了她久違的能夠抓住時光的踏實感。

    「不用,就這樣安安靜靜挺好的。」

    柏油路盡頭是早已躍過地平線的朝陽。

    席硯卿聽著她這句話,感覺新的一輪太陽,從他心底又破曉而出了一回。

    一縷暖陽,生出千鈞之勢。

    「池漾,」席硯卿抓住心底竄起的火苗,任它燒得更旺,「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跟我待在一起,挺好的?」

    席硯卿本是想撩人,結果沒想到這話到了池漾耳中,瞬間變成了另一種含義——

    冤枉啊!我說那句話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

    這個席硯卿見過的女人到底有多少,見過的套路到底有多少,才讓他對著一句沒任何多餘含義的話,都能延伸出萬千意味。

    可想而知,他單身這麼多年是有原因的!

    因為任何一個女人帶著一點苗頭的示好,都能被他瞬間識破,然後掐死在搖籃中。

    如果我回答了是,等待我的一定是一句:「那你想的還挺美的。」

    等等!

    他不會以為,我是想撩他吧!

    蒼天了個大地啊!

    我哪有那能耐啊!

    因此,僅僅幾秒的時間,車內的氣氛從舒服到曖昧,再成功地被池漾自編自導的小劇場,帶偏成了尷尬。

    池漾搜尋著該如何去破解這樣的窘迫局面,畢竟鄰居住著,太尷尬終究是不妥。

    席硯卿感覺到她的無措,沒執著於要個答案。

    而是相當體貼地在內心進行了一下自我反省:難道是我說的話太含蓄了,她沒理解透徹?要不換個更簡單直接的問法?

    於是,第二輪撩人戰術伴著他的提問,再次揚帆起航。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上班嗎?」

    這樣問夠言簡意賅了吧!

    夠直抒胸臆了吧!

    夠簡單直接了吧!

    「嗯,因為你怕我出事。」

    這次池漾答得挺快。

    聽到這兒,席硯卿內心終於泛起一絲竊喜,看來轉變戰略是很重要的一個思想,絕對不能在一種方式方法上吊死。

    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席硯卿循循善誘:「那你知道......」

    結果,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池漾打斷了。

    只聽她一本正經地說:「這在法律上有種解釋,叫做連帶責任。」

    要不說聰明人和聰明人對話,就是省事,根本不用多費口舌。

    席硯卿一瞬間就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她這意思是說,他之所以送她,完全是因為她昨天救了白念笙。

    「池漾。」

    「嗯?」

    「我總有一天要被你氣死。」

    「......」

    -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藍仲律所樓下。

    池漾帶著滿心的疑惑和不解下車。

    結果,她剛一下車,雙腳還沒站穩,就聽到一聲朝氣蓬勃的少年音在她身後響起:「池律!」

    池漾回頭一看,是蔣嘉末,與他同行的還有顧錦澤。

    蔣嘉末連著快一個星期沒見到池漾了,心中萬分想念,一溜小跑著跑到她身邊,笑呵呵地問道:「你不是休年假了嗎?怎麼來公司了?」

    池漾對自己的腿傷閉口不談,笑著跟蔣嘉末開玩笑:「想你了唄。」

    蔣嘉末雙眼放光:「真的嗎?」

    要不說,我們蔣同學身上總有一種天真又爛漫的可愛,正常人聽到這話,誰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池漾無奈聳聳肩,面上裝得嚴肅,冷冷開口:「假的。」

    蔣嘉末:「......我就知道。」

    正巧這時,顧錦澤緩步走到他們身後:「連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這律師你還是趁早別當了。」

    蔣嘉末:「......」

    心靈受到重創之際,蔣嘉末強勢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目光一瞥,就瞥到了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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