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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08:10 作者: 吞金
    隨後她就落入溫暖的、泛著冷香的懷抱里。

    「對不起。」

    自責無奈的呢喃響在耳邊,輕柔得好似羽毛。

    他在道歉。

    可他道什麼歉呢,這根本不是他的錯啊。

    道歉的是她才對。

    可他依舊在道歉。

    一聲一聲,清晰地闖進她的耳朵里。

    元宜緊緊抱住謝鈞辭,嗓子乾澀得要命,只不停地搖著頭。

    謝鈞辭手臂也緊了緊,兩個人在黑暗裡緊緊相擁,仿佛兩顆纏繞在一起的樹,似乎什麼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他垂頭憐惜地吻了吻元宜的額頭,手掌輕撫她臉頰,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元宜,不要哭了。」

    元宜胡亂地擦了擦臉,紅著眼睛,依舊嘴硬:「誰哭了,我才沒哭!」

    男人輕笑,卻也沒有拆穿她:「好,沒哭。這個樣子,和平日一樣好看,怎麼樣都好看。」

    一場情緒的宣洩最後以男人的情話輕哄收場,元宜臉上又有些發紅,不過卻不是被憋的了。

    元宜擦乾淨臉,平復好情緒,仰頭認真地看著謝鈞辭,輕聲說道:「阿辭,外面的事,我都知道了。」

    「嗯。」男人依舊沒有放手,手臂緊了緊,把頭埋在 元宜的側頸:「是我處理不周,讓你聽到這些風言風語。」

    「對不起。」

    「你不要道歉了」,元宜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拖長尾音柔柔抱怨:「這又不是你的錯。」

    「可是阿辭……以後要怎麼辦?」

    謝鈞辭沒有馬上回答。

    過了半晌,元宜才聽見男人遲來的回應。

    「你不用擔心,我會將一切,全部處理好。」

    「元宜,我定不會教你,再受委屈。」

    謝鈞辭抬起頭,兩人的額頭緊緊抵在一起。元宜伸手撫過他的眉眼,看見他眼底無盡的冷肅,和掩飾不住的柔意。

    元宜微微斂眉,而後也沒有再追問,只輕輕點了點頭。

    他依舊在給她保證,可……還是沒有告訴她他準備怎麼做。

    因為這本就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傳言殺人於無形,更何況,他們本就不是傳言,而是事實。

    所以,對立的雙方只有一方永遠消失,才能讓這件事真正結束。

    元宜知道,他要動手了。

    殺。

    第66章 出事了

    心知肚明的兩人在夜色里緊緊相擁,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似是陷於氣壓最低的渦旋之中,任由洶湧的潮水將自己湮沒。

    像是最後一個擁抱。

    過了許久, 元宜緩緩抬起頭, 輕輕吻上謝鈞辭的眼睛:「我信你。」

    可後半句她並沒有說——但她不信這世界。

    也不信她自己。

    謝鈞辭輕輕點了點頭,俯身吻了吻元宜的額頭, 旋即將她重新摟回懷裡。

    兩人側躺在木床上,依偎整夜。

    享受這最後的寧靜。

    *

    這晚之後謝鈞辭明顯變得更忙了,即便元宜不去找他,他沒有時間再過來看她了。元宜也常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關就是一整天, 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不過阿麗去書房的頻率卻是越來越高了。

    兩個人各自在自己的領域當中謀劃,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分隔開來。

    朝堂這幾天實在亂的很。

    謝鈞辭往往剛到龍椅上坐下,面前就湧來了烏壓壓的一片朝臣。

    他們齊齊跪倒在地,手上高舉著寫滿字的奏章。

    上面無非是對元宜的討伐和無數對禮儀綱常的維護。

    他們對這件事的熱情遠遠超出了西疆暴/亂那件事,朝堂只見文臣灑淚維護綱常, 不見一人商論關於家國安危的事情。

    趙容夙站在朝臣的前排, 卻是身子懶洋洋地斜著, 看熱鬧一樣看著面前的眾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他從不親自上奏或是做那些費口舌的事情, 最常做的就是在討論的最熱鬧的時候添一把火,讓這場爭論持續得再久一些。

    像是在……拖延時間。

    謝鈞辭被那些老臣的「慷慨發言」搞得頭大, 雙眉緊皺, 卻是越過他們, 直直望向趙容夙。

    察覺到上方的目光,趙容 夙坦坦蕩蕩地望了回去,唇角微勾,輕輕挑了挑眉。

    不似劍拔弩張, 更像是尋常好友把酒言歡時的相視一笑。

    不過這笑有些詭異就是了。

    待謝鈞辭好不容易平穩好朝堂回御書房處理政事,卻又看見本在京郊練兵的謝宸滿面陰沉地進了宮。

    謝宸不客氣地在桌案前面一坐,腰間的長劍鏗鏘作響。他往口中猛灌了一杯茶,聲音嚴肅:「陛下,軍營有異動。」

    謝鈞辭面色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示意他繼續說。

    「近日接連發生兵士失蹤事件,臣派人找了許久,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些失蹤的兵士都是死衛營的人,戰鬥能力最是出類拔萃,一般人決不能輕易傷到他們。」

    「所以一直找不到屍體……很可能並沒有人死,而是他們自己主動離開。」

    「臣懷疑,有人暗中做手腳。」

    「兵營異動?」謝鈞辭聞言眼底沉了沉,身子前傾,聲音又冷了些:「那些失蹤的人,可有什麼特點?」

    「並無什麼共同點,家世不同,身份不同,性格也是大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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