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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08:10 作者: 吞金
    連阿麗都有些看不過去,婉轉暗示元宜編些好點的理由。

    元宜卻是胡亂地擺了擺手,而後又重新把腦袋轉回去,在桌案面前搗鼓些什麼。

    阿麗心裡默默嘆氣,從中午就開始擔心晚上與謝鈞辭的會面。

    這可怎麼辦,這理由如此草率,她今晚定是不能體體面面了。

    她都感覺出來了,陛下能不感覺出來嗎?

    阿麗在衣袖上擦了擦掌心的汗,又皺著眉頭捏了捏印著胎記的部分。

    奇怪,為什麼越來越痛了。

    不過眼前胎記事小,腦袋事大。為了保住腦袋,她還是好好想一想晚上怎麼應對那為陛下吧。

    如阿麗所料,今晚的會面果然不體面。

    「又睡了?」謝鈞辭看了一眼如前幾日一樣漆黑一片的宮殿,長眉一挑:「這話你信嗎?」

    阿麗:不信不信。

    不過肯定不能這麼說啊!

    她努力忽視掉面前人釋放出來的威壓,卻發現只是忽視了個寂寞。

    雙腿越來越軟,身子也要支撐不住,甚至胸前沉悶,喉頭泛上淡淡的腥甜。她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管了,保命要緊。

    阿麗認清現實,然後極其自然地慫了。

    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努力保持聲音平穩:「回陛下,奴婢……不信。但娘娘這樣——」

    「巧了,朕也不信。」

    謝 鈞辭直接打斷她,懶得聽她後面的話,長腿一邁,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楊有才跟著他走了兩步,然後想到什麼,又默默把腳步縮了回去。

    他在阿麗身邊默默站好,揮著拂塵驅逐身邊飛來的蚊蟲。

    阿麗與楊有才兩人一個跪著一個站著,在秋夜的寒風中面面相覷,瑟瑟發抖。

    阿麗悄咪咪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庭院,默默咽了咽口水:娘娘,對不住了。

    元宜像往常一樣吹熄燭火,而後在被窩裡睜著眼睛發呆。

    思緒放空時,其餘的感官不免遲鈍了些。待元宜意識到有人推門進來,那腳步早已近到了床前。

    元宜翻了個身,把腦袋扭到牆的那一邊,聲音悶悶:「阿麗,你怎麼進來了?陛下走了嗎?」

    「陛下沒走,不僅沒走,還闖進了寢殿。」男人聲音涼涼,清晰地響在她的腦頂上方。

    元宜猛地從被子裡跳出來,迅速縮到牆角,整個人像一隻受驚了的豚鼠。

    這什麼情況,這人怎麼進來了!

    「你、你怎麼進來了,我都已經睡著了!你、你趕緊走吧,別吵到我睡覺!」元宜用被子遮住腦袋,結結巴巴喊道。

    聽上去像是驅逐的話語,不過……自然是毫無威懾力。

    「元宜,你到底怎麼了?」謝鈞辭只當沒聽見這句話,並不像之前一樣點到為止,而是直接傾身上前,把元宜從被子裡掏了出來。

    元宜一張臉被憋得通紅,額頭濕漉漉,被謝鈞辭牢牢抓住肩膀,掙脫無果。

    元宜垂頭不敢看他,死鴨子嘴硬:「我沒怎麼呀,我好得很,就是這幾天比較疲乏,喜歡睡覺罷了!怎麼,不可以嗎!」

    謝鈞辭伸手理了理元宜額前被汗浸濕的碎發,面上的冷意淡了些,不過依舊是不太好看:「是嗎。」

    「既然你這麼喜歡睡覺,不如我陪你一起睡。你睡覺不老實,我還能幫你蓋蓋被子。」他說完就直接掀起被子,作勢要在床上躺下。

    元宜嚇得聲音都飄了,使出渾身力氣上前按住男人的手,整個人都要壓在他身上:「不行,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男人反問得理直氣壯,滿臉的理所當然:「你之前在御書房困得時候,不也是在我身邊睡覺?不僅睡還非要抱著我睡,怎今日就不行了?」

    「啊你不要說了!」元宜餓狼撲食一般撲上前,迅速捂住他的嘴巴,一臉驚慌地看著窗外:「若是讓別人聽見了,那可就廢了!」

    果然。

    試探成功。

    謝鈞辭眼神微動,當即確認了元宜這幾日反常的 緣由——怕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亂嚼舌根,將那些胡亂的瘋話傳到了她的面前。

    周身氣壓頓時低了起來,戾氣慢慢滋生,眼底也漸漸蔓上猩紅殺意。

    看來有些人,是不想活了。

    身前的人今日似乎少見的遲鈍,之前沒有察覺他的腳步,現在也像什麼沒有感覺到一樣,依舊只是牢牢捂住他的嘴巴——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掛在他身上。

    手臂慢慢攏上元宜的腰肢,另一隻手卻是在元宜額頭上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把她腦袋推得遠了一些。

    元宜被迫往後退了退,不過手仍是不松,依舊穩穩掛在男人嘴上。

    然後她就感覺掌心一癢,潮濕酥麻的感覺順著每個神經末梢爬滿全身。她愣了一秒,而後飛一樣把手扯下來,滿臉寫滿不可置信。

    他竟然舔、舔她!!!

    元宜想鑽回被子裡,可腰早已被人抓住,動彈不得。

    她急急抬頭,卻旋即看見男人洞察一切的目光。

    「元宜,是不是聽見什麼不好的東西了。」溫熱手掌安撫性地摸了摸元宜的後腦,元宜身子先是一僵,然後卻是軟軟地卸了力氣。

    他全然知曉了。

    這些天攢的一口悶氣似乎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元宜覺得眼睛酸澀得很,定定注視著男人,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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