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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2:08:10 作者: 吞金
這……還是像以前一樣能買啊。
兩個人今日 逛街的樣子,倒是有些小時候在西疆時候的影子。
那時候兩個人也常常結伴去街上玩。從首飾店走到小飯館,一逛就是大半天。元宜負責花錢,謝鈞辭負責拎包。
一天下來,包裹變得很沉,裡面會放滿各式各樣的玩意。然後第二天,元宜就會帶上新買的小手鐲或者項鍊,再給謝鈞辭也戴上一個一模一樣的。
不過今天……怕是什麼也沒給他買。
而且花的也是他的錢。
謝鈞辭:卑微。
這會兒已經到了午時,元宜也有些累了,領著謝鈞辭直接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樓——六大碗。六大碗店面很大,不過廳堂裡面也熙熙攘攘全是人。
元宜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迅速點完菜,隨後看著窗外發呆。
原來經過好幾個月,外面還是老樣子呀。
其實不然,街上看起來和以往無異,可里子早不是原來的樣子了。比如剛剛鬧事的老大爺被帶去的大牢,才發現牢里的格局全變了。
原來關押鬧事的人的小牢房早已經拆除,合併到了刑部大牢裡面。整座監牢比原來還要昏暗壓抑,潮濕的空氣里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
第52章 七夕的時候,我們一起來……
衙役從來不是很溫柔, 更何況今日的事情直接驚動了知府。幾個衙役直接把這位老大爺甩到地上,隨後罵罵咧咧地走了。
那大爺抱著傷腿哎呦一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發現手上全是血。
他驚叫一聲, 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摔倒在地。
「怎麼回事,知府大人怎麼有功夫來這刑部大牢了?」頭戴玉冠的年輕男人靠在木質座椅上, 抬眼懶洋洋地問了一嘴。
他所處的房間在大牢內部,燈光昏暗,只在牆角點著兩盞燈燭。幾個帶刀侍衛在門口的位置守著,滿身的肅殺之氣。
他手裡把玩著兩個核桃,差人給知府上了一杯茶。熱氣蒸騰, 在陰冷的屋子裡看著格外明顯。
「趙大人。」知府走到桌子前,給男人行了一個禮:「這人在街上惹了陛下身邊的嚴公子,下官這才把人帶來。」
「噢?」趙容夙聞言挑了挑眉,身體坐直了些,來興趣:「嚴公子一個人來街上了?」
「他不是陛下的貼身侍衛, 怎麼自己出來了?」
「回大人, 正是。下官也是疑惑, 不過確實沒有在他身邊看見陛下。」知府撓了撓頭, 臉上滿是不解。
趙容夙起身喝了口茶,扯起嘴角笑了笑:「罷了, 陛下的心思, 我們做臣子的, 不要妄加猜測。」
他撩起衣袍 ,涼聲問道:「這人犯了什麼事?」
「在書店裡高聲喊叫,辱罵書客,好像還動了手。」
趙容夙輕輕頷首, 示意他繼續說。
「打的人似乎是一個鄉下窮小子,長得特別黑。也不知這兩個人怎麼回事,那老瘋子就莫名其妙打起人來。」
「可打的明明是別人,為何嚴公子去找知府大人呢?陛下身邊的侍衛,應該不會這樣多管閒事。」趙容夙眼睛微眯,手指摩挲著掌心裡的核桃。
「這……」知府顯然也是剛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不過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他愣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話。
趙容夙看得有些煩心,朝他擺擺手,低聲道:「知府大人不必擔心,不管怎麼樣,那個人我一定會好好處置,不會讓……嚴公子,平白受到驚擾。」
這話就是在送客了。糟心事交到他人手裡,自己也能落個輕鬆。知府忙朝趙容夙鞠躬道謝,而後忙不迭從陰森森的大牢里出去了。
昏暗空蕩的房間裡,又是只剩下趙容夙一個人。
他垂下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扣著桌案,另一隻手裡的核桃被緩緩轉動。
這件事從頭到尾透露著怪異,知府一事被沖昏了頭腦,也沒來得及仔細調查,直接把人帶了回來。
嚴不笑那人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出現在街巷這種地方,更不會親自去找知府處理這件事。除非……陛下親自授意。
那個膚色很黑的鄉下人……估計身份也不簡單。
看來這件事怪有意思的啊。
他慢慢站起來,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口,轉著一把匕首出了屋子。
老大爺仍是坐在牢房的地上,這間房裡只有他一個人,地上有些半凝固的血液,蹭在他衣服上,把這衣服變得像一件血衣。
他抱著腿高聲叫喊,可外面守著的侍衛像是什麼也聽不見一樣,連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他叫了一會兒就叫累了,也不再說話,只靠在牆壁上仰首望著暗灰色的天花板。
牢房外面突然傳來平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漸漸清晰。
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發現一個身著官袍,氣度清貴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牢房門被打開,年輕男人懶散地邁進屋子,在他面前站定。
精緻小巧的匕首在指間轉來轉去,刀鋒尖利,泛著寒光。他似乎能從刀身上看見自己的面容,因恐懼變得扭曲可笑。
老大爺往後縮了縮,垂下頭不看直視面前人的目光。
不料,下巴一涼,匕首貼在他的下頜,微微用了些力,使他抬起頭來。
趙容夙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瑟瑟發抖的人,語氣危險又溫柔:「告訴我,今日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