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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44:48 作者: 曲小蛐
室內西邊,泳池裡也笑鬧喧囂。
一個咬著煙的年輕男人摟著懷裡的女人正從泳池室里出來,兩人手中酒瓶撞出叮噹的響。
「可以啊,誰說游家這小太子爺除了成績差點,能算二代里最安分的來著?這開轟趴都開到家裡主宅了,游懷瑾知道了不得氣死?」
「他那張臉就跟安分沒關係吧?」女人輕嘆,「你們這圈子裡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著這麼帥的,而且才十七八就有這勁兒,蠱得半場姑娘都心不在焉的,以後不得更要命了?要能睡一晚上,倒貼也行啊……可惜有個游家靠著,還是庚家的長外孫,真不敢下手。」
「幾個意思,當面綠我啊?」
「哪有,就說說嘛。」
「就算這少爺真在圈裡玩了,那也輪不著你,你看今天趴上哪個女的不想往他懷裡撲?論姿色,你這就算排隊也得排倆月吧?」
「呀討厭,去你的!」
兩人話間轉過拐角,正對上一個下樓來的女孩。
三人同是一停。
尤其是拎著酒瓶的年輕男人,幾乎是第一眼就被勾住了神兒似的。
扶著樓梯的手纖細瓷白,在大堂晃眼的光下更細膩得不見紋理。一條紅色掐腰絲絨長裙,勾勒得她窄腰像盈盈一握,身上不綴一點贅余飾品,就兩根細細的帶子,將長裙松掛在女孩雪白的鎖骨窩旁。
但最蠱人的還是那張不施粉黛的臉,五官白得乾淨又妖氣,偏眼眸像最剔透的琥珀石。
她只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便踩下最後一級台階。烏黑微卷的長髮垂過她雪白肩頭,踏樓上夜色下來,像什麼黑'童話里走出來的花妖。
直到女孩走過去幾米了,男人才在身旁女伴惱火的一掐里「嗷」地回神。
他忙撤回手臂:「幹什麼。」
「你眼睛都要長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去了,還問我啊?」女人冷笑。「你怎麼不再算算,她要是也排隊去睡,是不是不用兩個月了?」
「少拈飛醋,」男人眼珠不死心地動了動,「是你認識的嗎?她跟誰來的啊?」
「不、認、識!」
女人翻了個白眼,甩著包走了。
夏鳶蝶走進後花園,才發覺自己好像做錯了。
她是不是不該把長發束起來?
花園轟趴里的女孩們看著都是披髮的,這個選項沒納入她的考慮範圍。以至於一路走來,好些奇怪的目光都黏在身上,甩不脫,讓她有種難抑的煩躁感。
但至少找到游烈前,還是得忍著。
夏鳶蝶一邊微蹙著眉找人,一邊轉過了大半個花園,惹了一身目光。
卻還是沒找到游烈。
正在夏鳶蝶有點一籌莫展的時候,就在身周對上了一雙眼睛——呆滯的,迷茫的,智障的眼神。
高騰被旁邊人狠拍了把:「騰哥你怎麼回事,看小姑娘都看丟魂了?」
「不是……我怎麼覺著……這女孩這麼眼熟呢?」
高騰正想收回目光,卻見剛進來就惹了半場注意的女孩,竟然直接朝他過來了。
夏鳶蝶沒有廢話,掃過痴呆似的盯著她的高騰:「游烈在哪兒。」
「?」
高騰:「???」
髮型能變,眼鏡能摘,衣服能換。
但夏鳶蝶那把吳儂軟語似的情緒再冷淡也難改的腔口,卻是一句就叫高騰被雷劈了似的——
「夏、夏鳶蝶?!」
「噗——」
坐在高騰身旁,同樣是高二一班的男生也把嘴裡的果汁嗆出來了。
一邊猛咳嗽著那男生一邊難置信地瞪著站在面前的女孩:「她?貧困生?騰哥你確定嗎?她整容了嗎??」
「……」
但凡有第二個選擇。
夏鳶蝶一定是不想和類似大腦進化不完全的智障群體多待一秒的。
可惜沒有。
於是少女胸脯輕輕起伏,深呼吸後,她咬字盡力清晰地重複了第二遍:「游烈,在哪兒。」
高騰終於醒回神了。
他此刻心情複雜得一言難盡,而最讓他情緒莫名的,還是那雙在今晚摘掉那副土丑的黑框眼鏡以後他才終於看清的女孩的眼眸。
很淺的琥珀色,澄澈,剔透。
明明是個山里來的貧困生,他一年生活費能抵她前面十七八年全家的開銷,可偏偏她望著他們時,即便仰視,也有一種清高的乾淨。
高騰胸腔里頂起種複雜的情緒,最後匯作臉上的冷笑:「幹什麼啊小姑娘,換了條漂亮裙子,就覺得你能攀得上烈哥了?別想瞎了心,多漂亮的女孩烈哥沒見過,你在裡面且得排著呢!」
「也不一定啊,」旁邊男生跟著樂,「烈哥不都叫常涵雨拽走了?我看常涵雨今晚沒她好看,說不定烈哥樂意換一換呢?」
高騰剛要反駁——
「拽去哪兒了。」少女轉頭,對上開口的男生,聲線同她神色一樣,安靜近漠然地張口。
男生一愣,本能往身後小閣樓指:「那,樓上?」
「謝謝。」
夏鳶蝶輕提長裙,頭也不回地拋了身影。
這座小閣樓在後花園西側,夏鳶蝶從來沒上來過,一路上也有來參加轟趴的年輕人,抱著纏著,在旁邊的林樹前接吻打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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