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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44:48 作者: 曲小蛐
    夏鳶蝶下意識避開了他挑著報復性笑意的眸。

    趙阿姨正意外:「門外也是小蝶的同學嗎?多巧啊,那一起下來坐坐吧?」

    「不不——不、麻、煩、了。」

    少女握緊扶手,細白的指尖快要楔出縫兒了,偏偏當著樓下長輩的面,她巴掌臉上還得擠著溫吞乖巧的笑容:「我和游烈畢竟同班,讓同學們知道我住在這兒也不太好,還是麻煩阿姨幫我瞞一下。」

    「這樣啊,那好吧。」趙阿姨點著頭,轉身去迎客人了。

    少女臉上的笑容一秒垮掉,她對上樓梯尾的游烈:

    「條件。」

    「什麼?」

    「提條件吧,怎麼樣你才肯幫我隱瞞。」

    「……」

    游烈無聲偏了下頭,碎發翳影從他漆黑的眼底一拂而過。

    夏鳶蝶幾乎要以為那是一點不明顯的薄怒。

    只是下一秒,她又聽見樓梯下的男生忽地嗤了聲笑,那人低了頭,像給自己松解情緒,慢條斯理地揉過頸後——

    「狐狸。」

    「?」

    夏鳶蝶蹙眉:「你才狐狸。」

    游烈似乎沒聽見,他聲線原本就比同齡人沉一些,此刻又被笑意滿浸,更染上了些好聽的低啞:

    「你是不是和游懷瑾一樣,覺著這世上一切都是可以拿來利用、談條件的?」

    夏鳶蝶有些著急。

    趙阿姨已經去開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樓梯上的少女有些著急,無意識咬了下唇角,她低聲催促:「你就說有沒有。」

    「…行。」

    游烈勾回眸子,「什麼都可以?」

    「?」

    「咔噠。」

    別墅玄關的門響起,有聲音傳進來。

    夏鳶蝶顧不得猶豫,快速點頭。

    游烈挑起漆黑的眸,默然望了她幾秒:「先欠著。」

    「……」

    一點機警和不安掠過夏鳶蝶的神色。

    「烈哥——!少爺——!哎?你人呢?」

    高騰的聲音越發近,游烈回身。

    等他再轉回時,餘光里只見著少女乾脆脫下僅剩的一隻拖鞋,赤著細白小巧的腳,快步又輕地逃上二樓去了。

    還真像只野狐狸。

    白的。

    游烈輕狹起眸,望著那抹虛影遁去的空蕩樓梯。

    直到高騰隔著屏風看見他,不解地繞過來:「烈哥,你站這兒看什麼呢?還這麼聚精會神的,喊你都沒聽見。」

    「…聽見了。」

    游烈側過身,在高騰走到樓梯口前,隨手一抬,將人截了回去:「是你喊得太丟人,懶得理你。」

    高騰委屈地跟了出去:「烈哥你變了,你上學期還沒這麼嫌棄我呢。」

    「……」

    踏下屏風後的台階,游烈略撩起眼,就遠遠對上了客廳里穿著雪白長裙坐在沙發上的於茉茉。

    折膝的長腿忽地一停。

    見游烈凝眸望著沙發上,高騰頓時心情複雜,忍著酸勁兒在旁邊嬉笑:「怎麼樣烈哥,我就說於茉茉好看吧?我們學校里,絕對就沒見過有人能比她穿這種小白裙穿得更仙女兒的——」

    「見過。」游烈忽出聲道。

    「啊?」

    高騰停得急,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見過什麼?」

    就在這張沙發上,差不多的位置。

    烏黑柔軟的及腰長發,雪白的長裙,雪白的腿,踩過純黑絨毯的細足。

    「……」

    游烈懶低了眼,插回口袋。

    黑色圓石薄片被他摸了出來,夾在修長指骨間,抑著那股子莫名的躁意,由輕慢到疾快地騰挪翻轉起來。

    「沒什麼。」那人走下台階,進了客廳。

    趙阿姨在茶几上布置了茶點,水果,飲品。

    高騰和姚弘毅聊天打屁,偶爾蹩腳地逗於茉茉一句,於茉茉也會配合地笑,只是多數時間的注意力都在那隻單人沙發里。

    只可惜那邊是堵「銅牆鐵壁」。

    或者一塊冰。

    某位大少爺除了偶爾支應幾句,多數時間是漫不經心地走神,或是向後瞥一眼餘光里的空蕩樓梯。

    於茉茉幾次跟他搭話,都被隨意敷衍地卸了去。

    高騰全程一直盯著於茉茉,終於見她神情不自在,有些哀傷地低下頭時,他也忍不住了。

    「烈哥?」

    被喊了的人窩在沙發里,懶抬了眸:「嗯?」

    「你今天怎麼好像心不在焉的,從我們進來就是,」高騰伸長了脖子示意樓梯口,「就站那兒,我好像還聽見你說話了,但又沒人,跟鬼似的。」

    於茉茉攥緊裙側,緊張地看向單人沙發里的游烈。

    薄石繞著指骨一轉,翻進掌心。

    游烈不在意,「你聽錯了。」

    「是嗎?」高騰玩笑,「烈哥,你不會還跟我們玩金屋藏嬌那一套吧?」

    「……」

    啪。

    薄石從指骨間翻落,掉到絨毯上。

    客廳里瞬間一寂。

    高騰原本只是隨口說的,這會兒見了游烈那塊不離身的石頭掉了,他也傻了:「真,真藏了啊?」

    游烈回神,嗤出聲笑:「失手而已。」

    「什麼!烈哥你別忽悠我啊,你玩這石頭都玩幾年了,啥時候失過一回手啊?」高騰快要從沙發上跳起來了,連於茉茉微白的臉色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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