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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44:48 作者: 曲小蛐
    「?」

    夏鳶蝶微微歪了下頭,還是不想計較,低下頭去喝趙阿姨做得香噴噴的甜粥。

    有點意外。

    夏鳶蝶來的第一個大休周末,游叔叔人就破了例沒回來。

    話是午飯前她下樓時,在一樓樓梯中間聽見的。聽得幾分模糊,只隱約辨識到是游叔叔在國外參加一場國際級的科技公司領軍人物峰會,時間上趕不及,這個周末的例行家庭會餐就免了。

    傳話人說完後,夏鳶蝶沒有聽到游烈的任何聲音。

    要不是確定傳話的人不會是在自言自語,她大概都要以為游烈不在樓下了。

    估摸這是對話結束的前奏,夏鳶蝶又輕著腳步,慢慢往樓下走。

    也是這一秒。

    「游總對這周末失約很抱歉,」傳話的人斟酌著語氣,「作為補償,這個月他往您的零花錢卡里多劃了三十萬,讓您買件自己喜歡的禮物。」

    「——」

    夏鳶蝶一抖,沒來及落的腳尖上拖鞋沒掛住,掉到樓梯棱上,然後一路翻滾,噼里啪啦就滾去了一樓。

    少女怔站在樓梯上。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驚的是拖鞋它自己長腿跑了。

    還是先驚「零花錢卡」和「多劃了三十萬」。

    山里出去打工的,拼死拼活,一年也就帶回去兩三萬。三十萬,可以把她來的那個地方的人的時間買下十年。

    一頓飯可真值錢啊。

    就仿佛,他們用的不是同一種貨幣一樣。

    雖然夏鳶蝶一直很清楚,但大概也沒有哪一刻,她這樣明確地看見她和游烈確實在兩個世界、以及這兩個世界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雲泥天壤之別。

    而更殘酷的,是在拖鞋摔落前她分明清楚地聽見了。

    一樓樓梯外,響起過那人冷淡薄嗤的低音。

    「補償?」

    對於能換走她們十年的這筆零花錢,他不屑一顧。

    是她早上時候想錯了,這位大少爺身上,確實不需要什麼額外的身外之物來撐。

    他那副傲骨自逾萬金之重。

    夏鳶蝶正失神想著。

    樓梯下的視野里,聽見拖鞋滾落的動靜,游烈清拔側影走了過來,在樓梯最下的末端停住。

    那人仰臉,從脖頸到顴顎都揚起清俊凌厲的骨線,只他細長的眼尾懶散垂著,辨不明的情緒淡淡。

    「狐狸,你還學會偷聽了?」

    「?」

    不知道是那三十萬,還是丟了一隻拖鞋只能在他家樓梯上單腳站,少女難得有點氣短。

    夏鳶蝶低著頭,看見自己身上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快褪乾淨了圖案的白T。

    幾秒後,少女重新仰起臉:「我只是下樓。」

    「……」

    難辨是不是被他察覺了那一秒的蔫餒。

    游烈仰眸睨著她,然後慢吞吞地,他輕挑了挑眉。

    那個漆黑又純粹的眼神下,仿佛能看透人心。

    夏鳶蝶莫名心裡一顫。

    然後就見樓梯下的男生偏開臉。沒戳穿任何,游烈懶垂了睫——

    「沒偷聽,那還不下來,」他聲線松懶時,像自帶撩撥的鬆弛感打底音,「杵那兒幹什麼,罰站?」

    夏鳶蝶猶豫了下。

    她踮起腳尖,左右看看,還是沒能在一樓游烈身旁找到她那隻離家出走的拖鞋。

    正遲疑間。

    「叮咚,叮咚。」

    院外的鈴聲忽然作響。

    樓梯上下,兩人同時意外地朝玄關方向望去。

    「阿烈,」趙阿姨拿著可視平板從一樓傭人房出來,「好像是你幾個同學來了,我讓他們直接進來嗎?」

    「……」

    「?」

    第13章 金屋藏

    離家出走的拖鞋是顧不得找了。

    夏鳶蝶轉過身就想上樓,兩節台階後,她警覺地想起什麼,扒著樓梯扶手悄然回頭——

    長樓梯下,側靠在牆棱前的游烈不作聲色。

    烏黑密匝的睫銜起他凌厲深長的眼尾,一點陰翳半遮了眸。他就那樣插袋睨她,情緒也倦怠收著,叫人看不分明。

    夏鳶蝶心裡就泛起點細微的不安,她試探出聲:

    「我們應該有一個共識,吧?」

    「比如。」

    「比如,」夏鳶蝶順著他,聲音也放軟,「不讓學校里任何同學知道我住在你家?」

    安靜過後。

    樓下的人側偏過臉,像薄抿了聲笑:「我以為你巴不得他們知道。」

    「?」

    夏鳶蝶:「??」

    借一件襯衫都有人想收拾她,知道住一個家裡,丁懷晴還不把她埋了?

    變著法兒給自己找不愉快,她有病嗎?

    在她出口前,趙阿姨拿著平板走到樓梯下的游烈身旁了。

    屏幕上的別墅院外的畫面轉向游烈。

    游烈眼尾掃過,唇角勾著的弧度就淡了下來,很快他重新撩眼:「高騰,姚弘毅,於茉茉……都是同學,你不想見一見?」

    夏鳶蝶:「?」

    這會正午,窗戶灑下的陽光明媚,夏鳶蝶站在高處也看得分明。

    游烈微仰著臉,某種捉弄作祟下,笑意又分明起來。

    下頜到顴骨的折角凌厲也流暢,他難得見笑,整張清俊的臉就像鍍了深刻雋永的光線陰影,但還是抵不過那雙漆黑的眼。

    到今天她才發現,他生了一副十分典型的桃花眼——只是平日裡冷淡漠然,眼尾勾翹的弧度半點不顯,此時被笑意一暈,那點漫不經心的蠱人勁兒幾乎要從眼尾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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