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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玉綰抬頭看到是他，就站起來：「來得正好，拜託你件事，我現在要回銘灣城，你幫我跟我們教官走個後門？」

    葉蕖也站起來，眼睛直直盯著趙巍巍打招呼：「趙教官。」

    趙巍巍背著手應了聲「啊」，躲開葉蕖的眼神，將焉玉綰拉去一旁，背對葉蕖問她：「你回去那麼早幹嘛？我還等著演出結束了，約你去吃宵夜呢。」

    「不吃了，累，想早點休息，」焉玉綰拍拍他的胳膊，「拜託了，趙教官，明晚見。」

    「也對，得休息好，明晚保持好狀態去見我媽，老子甚是感動啊，」趙巍巍說，「去吧，我跟你們教官說一聲就成，他我同學，你放心大膽地走，到了給我電話。」

    焉玉綰點頭，跟葉蕖說了兩句，就往足球場大門口走了。

    趙巍巍瞥葉蕖一眼，見她要開口說點什麼，趙巍巍身形一頓，立馬像陣風，跑掉。

    回宿舍把一些必要的東西裝袋拿上，焉玉綰就到學校外去打車。

    學校大門口的平行大道上，時不時就有豪車駛來，排著隊進校的場面已屢見不鮮，焉玉綰在打車軟體上下了單，就站在路邊等著。

    許是一身盛裝，難免會被路過車輛里的人看上好幾眼，四五次過後，焉玉綰實在百無聊賴，就也盯著他們瞧。

    此舉被副駕駛的女人們發現，馬上一哭二鬧三跳車的，開車的男人趕緊收回眼神去哄，方向盤都差點掌控不穩，場面尤其滑稽有趣，給孤獨冷漠的夜晚舔了幾分色彩。

    焉玉綰沒忍住撲哧了一聲，捧腹笑了起來，這時，一輛紅色超跑突然從車流里拐了個彎，朝她駛來，緩緩在她面前停下，車窗也放下來。

    裡面坐著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男人，頂著一頭錫紙燙，晦暗的路燈照進車裡，能看到男人的臉上描了一個略淡的妝，單眼皮皮尾的眼線勾得飛起，很韓國愛豆范兒。

    男人探身到副駕這邊來，看著焉玉綰抬高聲音喊道：「請問是尾號8878的顧客嗎？」

    焉玉綰的笑容頓滯，遲鈍地啊了聲，難以置信地瞧了瞧男人的車牌號，再在軟體上確認了一遍，她約的確實是這輛車無疑，「你……跑車拉活兒？」

    男人見她表情有點嘲諷，服務態度就不太端正了，操著一副奶凶奶凶的語氣就道：「怎麼著，你看不起我？」

    「……」焉玉綰愣了下，忙解釋道，「沒有，我只是驚訝你會開這種車出來接客，你跑一趟還得倒貼油錢吧。」

    「你管我開什麼車，一個個的是不是都瞧不上我啊，在家裡是，在外面連個黃毛丫頭都欺負我，」男人氣鼓鼓地說，跟焉玉綰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嘴唇動了幾下，才道，「上不上車，不上我走了。」

    這邊有點偏離市中心，光是等約的車過來就得花十幾二十分鐘，再重新約一個，估計演出都散了。

    「上，上。」焉玉綰走下馬路牙子，拉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一股濃郁的香水味猛地鑽進她的鼻子裡，嗆得她乾乾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男人的眼神立馬斜掃過來，從頭頂到她腳上的高跟鞋，一一巡視了個遍，說道：「幹嘛，看不起我就算了，還看不起我身上的香水味？」

    挨近了才發現，這男人看上去年齡不大，身上的西裝有些大，顯得他整個人很單薄，而且心情不是那麼好，渾身帶著刺兒，還十分敏感，焉玉綰笑了笑就說：「沒，挺好聞的，還有這兩隻豬，好可愛呀。」

    焉玉綰抬手指著擋風玻璃前在一張白色羽毛毯子裡挨著站的兩隻粉色小豬。

    「當然，那是我前女友買的，」男人驕傲地挑起他飛揚的眼尾，「她才不會像你一樣瞧不上我，比你可愛多了，雖然她只愛我的錢，呼，心好痛。」

    焉玉綰試圖安慰他：「……至少她愛的不是別人的錢啊。」

    男人恍然大悟，拍下方向盤道：「對哦，她幹嘛不去愛別人的錢呢，非得來愛我的，歸根結底愛的還不是我這人！」

    焉玉綰：「……」

    「她雖然賺的不多，但她會經常給我買些小玩意兒，來逗我開心，她肯定愛的是我這個人，你說對不對！」

    「啊……特別對！」

    這人不會是腦子有點毛病吧。

    怕發生半路被趕下車的情況，一路上，焉玉綰都儘量迎合男人說的話，折騰了將近半小時，終於安全到達銘灣城，在別墅門口一下車，焉玉綰就把車錢付了，想著趕緊跑進去，誰知道男人也跟著下車。

    「等等美女，我覺得跟你挺聊得來的，加個微信，以後打車就叫我，錢不錢的無所謂，」男人掏出手機來遞給焉玉綰，「主要是想練練車技……和你聊天。」

    超跑堵在鐵門外邊，停得十分霸道，後頭開來一輛邁巴赫，擠不進來，只好停在後面等著。

    「先生，那人……」車裡，張原眯著眼看向站在鐵門前的兩個人，「不是小少爺嗎？怎麼會和焉小姐認識？」

    坐在後排小憩的祁湛緩緩撩起眼皮，目光射向窗外，落在焉玉綰身上，見她笑，他的眼底莫名掠過一抹冷意。

    張原轉身看著祁湛，「先生，會不會是大少爺派來打探消息的，焉小姐來四九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那邊不該什麼動靜都沒有。」

    「不會，他要是知道，也應該是在爺爺的壽辰那天，焉玉綰……」祁湛的半張臉隱匿在陰影里，下頜一動，他推開車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