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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34:23 作者: 慕吱
欲。
白。
連欲望都消失的一乾二淨的人,又何必痴望他會笑。
回到家。
還好家裡沒人。
岑歲在外地有個工作,陸宴遲陪她過去。
為期一周。
要是他們在家,一定會小題大做,把她視為重點保護對象。
即便如此,打電話時,陸宴遲和岑歲也急的不行,甚至要為了她推掉工作提早回家。陸相思好說歹說終於成功勸阻了他們。
勸說成功的條件是,陸斯珩每天過來照顧她。
果不其然,電話掛斷不到五分鐘,陸相思接到了陸斯珩的電話。
「我應該陪你過去的,」他話語裡滿是愧疚和自責,「你現在怎麼樣了,腳還疼嗎?不行,我不放心,我馬上開車過來。」
陸相思躺在床上,「哥哥,你明天還要實習,今晚別過來了。」
和梁裕白一樣,陸斯珩也去實習了。
又不一樣,他是去檢察院實習。
兩通電話用了她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走了一天,身上帶著夏日的汗液,黏稠又悶,笨手笨腳地洗了澡。
回到床上已經是十一點。
窗簾沒拉。
星光黯淡的漆黑夜晚。
連路燈都熄滅。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
有人入夢。
是個男人。
玫瑰花園裡。
男人逆光站著,五官模糊,看不清晰。
他手上捧著一大束玫瑰,對著她笑。
玫瑰紅的滴血。
他伸出手。
掌心鮮血蔓延。
玫瑰花刺划過他的掌心,將他掌心紋理都割的血肉模糊。
他的手撫摸她的臉。
她忍不住想逃。
他卻抓住她,「不喜歡玫瑰嗎?」
玫瑰香和血鏽味充斥著她的鼻息。
她覺得那血鏽味是她口腔里的,說不出話來。
他說,「這玫瑰不是我的。」
她疑惑:「那是誰的?」
他語調陰冷:「不管是誰的,只要我想要,它就只能是我的。」
陸相思一動不動。
他低頭靠近,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說得緩慢。
「這玫瑰和你多像,都這麼美好,都這麼,讓我捨不得放棄,」他斂起笑,眸色暗沉,「哪怕得到你的代價是讓我死。」
「我都甘願。」
他捏著她的耳垂,指尖微涼。
觸感熟悉。
陸相思睜開眼。
是他。
還是他。
那個不捨得掐死她的男人。
腳背隱隱作痛,她強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頭櫃的止痛藥吃下。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血。
只是個夢。
她抬眼看窗外。
陽光明媚。
又是個好天氣。
同一時刻。
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窗簾嚴絲合縫拉起的房間裡。
梁裕白靠在床頭。
煙霧模糊了他的視線,仿佛將他重新拉扯回夢境中。
夢裡。
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
鮮血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她的臉頰上。
血跡勾勒出的是玫瑰。
她問他,你是誰。
他說,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
「知道我是誰,然後呢?」
「然後……」
「和我在一起嗎?」
「不。然後,我要離你遠一點,越遠越好,」她的眼神乾淨又澄澈,映著他此時的模樣,骯髒又卑劣,「你是個變態。」
她說話時帶著鼻音,聲音軟綿。
就連罵他都帶了幾分嬌嗔。
梁裕白捏著她的耳垂,「我只是想得到你。」
他雙眼黑沉沉的,眼神病態,「這有錯嗎?」
她像只受驚的小鹿。
他從未這麼開心,「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
-
陸相思下樓的時候,陸斯珩剛到。
他提了個行李箱過來。
陸相思愣住。
陸斯珩看到她裹成饅頭似的腳,也愣住。
陸相思回過神,「哥哥,你怎麼把行李箱也帶過來了?」
陸斯珩走到她面前,「你這腳。」
「沒多大事,只是崴了下。」但腫成這樣,似乎不像是「沒多大事」的樣子,她說,「我能走能跳的,真沒多大事。」
說著,她從最後一節台階上跳了下來。
剛站穩,陸斯珩抬手,食指微曲輕敲她的額頭,「不許胡鬧。」
陸相思揉了揉額頭,小聲辯駁:「真的不嚴重。」
陸斯珩把半路買的早點塞在她手上,回身把行李放進客房,整理衣物時和她解釋,「我在檢察院實習,每天過來找你太麻煩。」
陸相思連忙道:「所以你為了減少麻煩,決定不過來。」
他不容置喙:「所以我決定搬過來。」
陸相思盯著他忙碌的背影,稍稍有些走神。
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夢。
客廳的窗戶被他打開。
隔壁房子裡的女主人喜好種花,院子裡花開荼蘼,花香順著空氣進入室內。
莫名的,陸相思聞到了玫瑰花香。
夢境裡虛幻朦朧的部分隨著這抹花香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