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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34:01 作者: 果凍橙
    鎮子裡不比山上冷清,冬天農活不忙,街頭巷尾的老太太們聚在一起打牌嘮嗑,濃厚的當地口音,蘇嫣竟有些不適應。

    不少人瞧見她,目光打量一般往她身上涌,她眼睫低垂,全然不在意。

    這麼多年過去了,很多人早已忘了她吧,後來唯一有過聯繫的人,也出國留學了。

    她笑笑,沿著巷子尋著記憶,左拐右拐費了會兒工夫,才找到鎮子裡的雜貨店,店面很小,壓根比不上港城那些處處可見的三層大超市。

    門口的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下象棋,說著雜七雜八的事,蘇嫣不經意聽見一句保時捷豪車。

    在烏鎮這種小地方,這種豪車愈發顯得稀奇。

    蘇嫣拉開帘子進去,雜貨店很小,幾步就可以轉遍,撿了些蔬菜瓜果,還有散米,她到前面付錢。

    雜貨店裡面還有一間,許是動畫片的聲音擋住了她的,喊了幾聲,也沒人出來結帳。

    她挑開帘子,視線正對著兩個背影,一長一幼,輕聲道:「結下帳。」

    等那人轉過身來,穿著黑色羽絨服的身影挺拔,秦烈眼底先是驚詫再是驚喜,不確定的喊道:「七七姐?」

    蘇嫣想了一會兒,才從眉眼裡認出來這是秦烈,他她小几歲,也是她當年帶頭打架的小跟班,要真算起來,兩人十多年沒見了。

    對方熱情的站了起來,看了下她買的東西,「早聽說你要回來,沒想到這麼快。」

    蘇嫣笑著嗯了聲,秦烈大伯是村支書,想來也是他說的。

    秦烈長的英氣,說話做事一向乾脆利落,給蘇嫣系好袋子後,沒上秤直接遞給了她,「七七姐,你難得回來一趟,錢就算了……」

    蘇煙把錢壓在秤上的角落裡,被一堆雜物掩蓋著,沒讓他瞧見,「你奶奶身體還好嗎?」

    「好著呢,很硬朗。」

    對面的貨架上還放著老式的中華牌香菸,蘇嫣遲疑了下說,「再幫我拿包老中華吧。」

    她話還未落,旁邊就伸過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夾著一張百元大鈔,身上還有淡淡的雪松味道,也是說:「拿包煙。」

    一身黑色風衣,眉宇之間的矜貴與這間幾平方米的雜貨店格格不入。

    秦烈反應過來,朝蘇嫣抱歉的笑了笑,先給她邊上人拿,那人朝蘇嫣淡淡的看了眼,說:「不用找了。」

    話很淡,說完就出去了,秦烈盯著那張百元鈔還沒回神。

    蘇嫣沒想過能在烏鎮見到程時瑾,心不在焉的寒暄幾句後,出了雜貨店。

    她下意識的環繞周圍一圈,沒瞧見男人身影,旁邊下象棋的人似乎在說他。

    「沒見過那人呀,是哪家的親戚嗎?」

    「長的可真俊吶,跟從電視裡走出來的一樣……」

    「噯,他嬸子,你去打聽一下唄,說不定是哪家的女婿呢?」

    ……

    走遠了,閒談也淡了。

    她低頭看了眼微信,現在沒網,也發不出去消息。

    也不知道他到底來幹什麼,真煩!

    蘇嫣本以為程時瑾不認路,不會比他先到,卻不想還沒拐到胡同里,遠遠的就瞧見倚著牆根的人。

    他身邊沒車,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牆角下,男人手裡夾著一根煙,眸子半眯著,猩紅的煙火隨著胡同吹來的東北風偏向一邊,晃了蘇嫣的心神。

    他沒說話,就那麼一直看著她走近。

    烏鎮周圍全是山,層巒疊嶂,黑壓壓的一片,男人似乎也於這山間融入在一起,眸色深重。

    天冷,隨著他吸菸的動作,呼出的熱氣繞成裊裊白煙,也擋住了他的神情。

    蘇嫣沒理他,自若的開門,門是那種老鐵門,推一下都伴著嘎吱聲,男人緊跟著進來。

    她剛想說些什麼,沒來得及轉身,便被他從身後擁入懷裡,牢牢的掌控著她腰身,氣息噴薄在她脖頸處,懲罰似的啃咬,「對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好說的?」

    她不知道,早在她進去,他便一直在外面等,等了會兒,一直不見她出來,才沒忍住進去,把她對別人言笑晏晏的樣子瞧了個正著。

    蘇嫣腦袋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毛頭小子是誰?

    人家秦烈只不過比她小兩歲而已,哪裡是他說的這樣。

    男人的鬍鬚扎的她頸部發癢,她胳膊肘用力推搡,一時忘了他胳膊上的傷,語氣不悅,「鬧夠了沒?」

    程時瑾不想惹怒她,錐心的疼卻也沒鬆手,似又想到了什麼,惡狠狠的說:「你先說說,送我花……圈是什麼意思?」

    男人特意咬重了那兩個字。

    蘇嫣掙脫不開他,索性放棄,昨晚在火車上沒睡好,她現在也沒什麼精力,語氣無所謂的開口,「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

    人渣不直接火葬,難道還留著過年嗎?

    男人就像是料到她口中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不等她繼續說,便掰過她頭,壓低了頭用力吻她。

    蘇嫣被迫仰著頭,這個姿勢她一點也使不上勁兒,只能任由程時瑾擺布。

    他掐著她腰,往懷裡提了提,她手攥緊了他身上的衣服,陷在他受傷的胳膊里,直到滲出血來,男人也沒管。

    吻的她氣喘吁吁,面龐判若桃花,程時瑾才放過她,給她喘息的機會。

    他還抱著她,手指抹了下唇角的口紅,三分正經,七分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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