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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33:02 作者: 邊卡不知道
等到大學,我開始變得更加的奇怪。在高中時,是其他同學冷落我,而到 * 大學, 我則開始冷落起其他同學起來。我開始逐漸的喜歡上一個人待在圖書館裡看各種類型的書籍、每天定時去湖邊散步的生活。我的同學則在為著績點焦慮,希望可以得到一個保研的名額。
我覺得他們的生活壓力真的好大,他們也認為我的生活不求上進,和大多數人的節奏並不一樣。
然後結果你們也都看到了。我的同學也都在成為世俗定義上很優秀的那一部分的人,他們進入名企,得到高薪,買房,結婚,生育。但是當時不那麼做的我,好像也沒有變得多差。
我沒有結婚,但是擁有一位終生摯愛;我不在名企工作,但上九好像也變得漸漸的有名;我不是研究生,不過這有什麼關係,不是研究生的人多著呢。
所以你看,做一個奇怪的人並不是一件多壞的事。有些人生來到他成長的過程中都這麼能讓別人滿意、和這個社會搭配的如此默契,那是他們的天賦。而你生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只會走很少有人走的道路,那也是你的天賦。
總有一天,有人——沒準還是許多人——他們會喜歡你的奇怪,就是這樣。
於是接下來我就繼續在我奇怪的道路上走呀走。我到了大四,即將面臨著人生的又一個困境。
有一天晚上,我的爸爸打電話給我,問我工作找的怎麼樣。
我就對他說,就這樣呀,一般般呀,還能怎麼樣呀。
然後他就突然用誘哄的語氣對我說,程至,你得好好找工作呀。你不找到一個好的工作,你以後怎麼才能嫁給一個優秀的人呢?
聽到他的話的那一刻,我很驚訝,也很難過。因為我的父親,他在別人的眼裡,已經算是對我很好的那類父親。即便如此,他依舊將嫁的好壞當作我人生中的一個獎勵機制,讓我不禁的開始懷疑,如果我生來是一個男生,他對我的教育理念會不會不一樣。
於是正如我前面講的,我是一個奇怪的人,其他人要走的路我偏偏不走,其他人想要的選擇我就是不選。我的父親跟我講了那句話之後,我就對自己說,我不結婚了。
你們都不要笑,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然後也決定這麼做,於是我到現在也還沒有結婚。原因就是這麼簡單而且聽上去非常的奇怪。
然後我就繼續做著一個奇怪的人,一個奇怪的、已經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的人。我走呀走呀,努力的學習,努力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然後終於有一天,我遇上了一個同樣奇怪的人,他也是上九科技的創始人,兼CTO。
我們的初次相遇是在一個很詭異的場合之下。我每天去湖邊的公園散步,他也是,但是我們一直沒有遇見過。直到有一天,我們兩個都突然決定要換個時間散步,結果,砰,時間換到了同一個點上,然後就遇見了。
不過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他,以為 * 他是哪裡出來的地痞流氓,所以很快的就離開了。
時間再往後,很快的往後,一直到今天,我遇見了許多人。比如說現在,大廳里差不多就要有二三百個人,然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每天遇見一兩百個人,算下來這個數量也是很恐怖的了。
可很奇怪的一件事就是,即使我到現在遇見了這麼多的人,我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還是停留在那天清早的湖邊,我遇見鍾盡生的那個時間。
在和他見面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像我這麼奇怪的人,還能遇見一個和我一樣奇怪的人。但是見到他之後,我突然的確信起來。
我們是同類人,這是當時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心裡想的。
所以說,你看把時間拉長放大,然後到現在,上九成立十周年,我也到了三十多歲、向四十進發的年紀,當過去的時間裡所有細節都被我撇去的那刻,我記得的居然就只有這麼幾件事:
我的學生時代,我的父母,我的伴侶。
我經歷了這麼多,在人生的旅程中也遇到了許多許多的人。他們有的出現在我最開始的時候,有的和我相識於微末,我們一起度過最艱難的歲月,然後為了各自的理想而分離。
但我都從未如此的感激過這一切。
幾年前我和鍾盡生一起前往納斯達克上市敲鐘的時候,我和他兩個人呆在酒店裡,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不好,因為某一些的原因。
然後他對我說:「也許你不相信,但有的時候我會想,或許當你從宇宙俯視地球上的所有人類的時候,就好像地球上的人在看地面上的螞蟻。」
「對於這些螞蟻來說,也說蟻后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體積龐大且強壯的存在。可這樣的體積差距,在人類看來卻覺得完全毫無區別。」
「或許那些外星球的人看地球上的人類,也是一樣的。我們在地球上爭奪廝殺,我們在攀比誰的財富更多,誰是世界上的第一富豪。可是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蟻后和其他普通的螞蟻的區別,沒差多少。」
「所以永遠不要擔心。我們所做的一切,或許在別人甚至是自己看來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其實放到整個宇宙來說,也不過是分毫的區別。」
他說的話效果總是這麼奇特,讓我能夠安下心來。
我們兩個人的組合,或許在外界看來過分奇特,用他的話來說,是「女主外,男主內」的組合。可他永遠都在我的背後支持我,理解我,尊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