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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先生，您要怎樣我都可以配合您，只要您高興，但是我確實需要那一筆錢，我姑姑生病住院，那是救命的手術錢。」雲朵說。

    她站在辦公桌前，語氣儘量平靜，一雙小手緊緊攥著。

    江執轉動座椅，雙手交握放在腿上，看她的眼神散漫隨意：「你今天是來求我？」

    雲朵咬咬牙，「是。」

    「那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雲朵手攥得更緊了些，長睫輕顫：「江先生，我求您。」

    江執盯著她，一雙深眸越發晦暗，起身來，「當初我求你的時候呢？」雲朵心口猛地一下收緊，她垂眸埋頭避開他的眼神。

    下一秒，江執手指捏著雲朵下巴，逼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嗎？」他嘲諷似地輕笑一聲：「哦，你頭都沒有回，自然沒看見我像狗一樣跪在地上的樣子。」

    「江執，我求求你了，姑姑不做手術會死的。」雲朵哽咽著，聲音染了哭腔，眼睛一眨淚珠子往下滾落。

    「你就不怕我死？」江執質問她，一雙眼清透逼人，籠著一層寒霜。

    雲朵不知道怎麼解釋，急得呼吸加快，一雙淚眼在江執清雋的眉宇間打轉，含含糊糊地說：「我當時年紀小，你那樣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所以才狠心要跑，要逃，對不起。」

    她越哭越凶，淚水沁到嘴裡又澀又咸。「是我傷害了你，你要怎麼都可以，但是她是我姑姑，從小到大，她對我最好了……」

    「我對你不好嗎？」江執打斷她。

    「好。」

    江執掐她下巴的手用力，「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好了。」

    雲朵：「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討厭我，也恨我。我都知道。」

    她哭得傷心欲絕，抽噎得很厲害，好像稍微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暈厥過去，眼睛通紅，鼻尖兒也紅紅的，上翹飽滿的嘴巴最紅。

    江執放開她，「這樣吧，你陪我睡覺，我出手術費。」

    雲朵後退一步，小臉上表情複雜，她錯愕吃驚，又覺得羞恥，被侮辱，她抬手狠狠地抹淚，轉身就要走。

    「你現在要是敢走，我保證你姑姑十分鐘之後就會被趕出醫院。」

    雲朵瞪他一眼，轉身。

    「你試試。」江執冷冷道。

    【公/眾/號：月/亮/墜/入/星/河】

    第33章

    雲朵停下來, 一步也不敢再往前走，因為她知道江執做得出來，也有那個本事。腳下無力, 她蹲下身子把腦袋深深的埋進膝蓋里，雙手抱著腿。

    地上小小的一團, 微微顫抖著, 像是在哭。

    江執走過去, 站在她面前，眼裡閃過倏爾即逝的隱忍。

    半晌，雲朵抬起頭, 皺著眉忍住喉嚨的乾澀發疼, 聲音啞啞的問：「今天晚上嗎？」

    她眼巴巴的望著江執, 兩扇蝶翼般的長睫濕濕黏黏的粘著，一張淚意濕潤的小臉看起來格外可憐。

    「你一晚上可不值六十萬。」江執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雲朵哭得本就泛紅的臉更加的紅了, 下巴一斂又把頭埋起來，貝齒死死的咬著下唇, 「那要多久？」

    「半年。」江執說, 「今天晚上開始。」

    雲朵輕輕的嗯了一聲, 算是妥協答應。

    臨出辦公室門前, 她又問：「越灣別墅嗎？」

    江執已經重新回到在辦公座上, 手指間轉動的鋼筆倏地停下, 自她走後，他再也沒有回過越灣別墅。

    「嗯, 越灣別墅。」他嗓音沉沉。

    「好的江先生，在您下班之前我會過去的。」雲朵注意到他指尖的一頓，沒有多想。

    從江氏集團出來，雲朵先是回公寓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行李, 去越灣別墅的路上她給許陽陽發消息說自己搬去醫院了，好照顧姑姑。

    四年之後，她又重新回到這個地方。

    指紋鎖沒換，她手指一碰上房門便打開了。客廳的陳設一點兒也都沒變，上樓，她把行禮箱放在之前自己住過的那間房間。

    她的房間，江執的房間，也都和走時一樣。窗明几淨，應該是隔一段時間有人來打掃，卻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時間仿佛在這裡停留，沒有四年時光的流逝。

    出於好奇，雲朵打開床頭的抽屜，那枚戒指安安靜靜的放在哪裡，心裡一酸，一滴淚徒然滴落，她拿起來緊緊握在掌心。

    下午，雲朵去市醫院。

    正好碰上姑姑做完手術從手術室推出來，護士眉眼帶笑走過來，「病人的手術很成功，你們不用擔心。」

    姑父高興得眼眶泛紅，起了淚花子，連連彎腰：「謝謝，謝謝。」

    雲朵也給護士道謝，然後跟著姑姑的手術車進病房。姑姑還在睡覺沒有醒，雲朵用棉簽蘸水給她擦拭乾裂的嘴唇，又用濕毛巾給她擦手擦臉。

    就在這時，病房裡進來一個國外的醫生，年紀四五十歲的樣子，旁邊的護士說：「這次手術的成功多虧了這位威廉醫生，他是病人的主刀醫師。」

    雲朵眉頭微皺，她記得姑姑的醫生不是眼前的這個人呀。

    姑父用蹩腳的英語直給那外國醫生道謝。

    威廉醫生交代一番，然後出去了，走時說要趕等下五點鐘的飛機，其他的醫院還有好幾場手術等著他。

    那護士之前對他們的態度不冷不熱，現在明顯熱情許多，「威廉醫生可是內科的專家，不是花錢就能請得來的，你們有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