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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5:50:20 作者: 孟凡雙
他越說越著急,有些魂不守舍:「西南西南,可能是個黑的。你找到這些東西給我看看,八成是借運之法跑不了了。」
「好。」
陸泓語氣冷冷的:「你別睡,我還有事兒找你。」
「你找我關我什麼事!我還要睡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睡覺!」對面瞪眼。
「那以後驅鬼別找我。」陸泓說。
對面沒了氣勢:「趕緊去去去!」
陸泓和夏懷禮知道了方位,開始尋找電話中所說的四個物件。
房屋的東北角是一個角櫃,柜子是房東家的,木製外皮因為乾燥而裂開,柜子里放著一些雜物,紅色俄羅斯套娃、黃銅的製作的空相框、旅遊景點買的明信片和冰箱貼。
夏懷禮翻箱倒櫃,把所有的物品都攤開擺放在茶几上。他無奈地拿起最詭異的套娃,一個個拆開:「你說是這個嗎?」
「金。」陸泓說,但屬於「金」的相框和娃娃無任何異常。
陸泓挪開角櫃,牆壁上什麼都沒有。
「還能有什麼東西啊。」夏懷禮頹然,他決定先去找其他另外三個角。
陸泓站在角櫃前,摸著柜子粘合的每個縫隙和木製光面。他手指上染上了厚厚的一層塵土,突然,一個堅硬突起的東西卡在他的指尖。陸泓用手電照亮櫃內,手指觸碰的地方粘著一層透明膠布,撕開膠布露出一金屬圓片。
應該是釘子的末尾。
釘子並不是被捶入角櫃橫板的,它松松垮垮,沒有膠帶的固定,幾乎要從孔洞中掉出來。陸泓將釘子鬆了松,竟然真沒用什麼力氣就拿了出來。見到釘子,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不是釘進去的,而是鑿開一個小洞,將釘子插.入模板又進行黏合。
釘子大約有十厘米長,生著紅色鐵鏽,鐵鏽外纏繞了三圈黑色長髮,長發沒有因為用力而斷裂。
這是「金」。
另一邊,夏懷禮正蹲在房屋的西南角摸索著地面。這裡只有老化而熱脹冷縮後凹凸不平的木地板和幾乎開膠的木頭踢腳線。他用手扒不開木地板,只能趴在地上仔細凝視,尋找究竟哪裡可以藏東西。
不是木地板的話,只能是踢腳線。夏懷禮找來一把尺子,插入縫隙,順著老房子裂開的踢腳線摸索,果然碰到了一個東西。
他勾出來,默默注視了三秒,突然扔掉手中的東西,大喊:「——陸泓!臥槽啊啊啊啊!」
是被紅繩捆綁的一團頭髮,頭髮團被壓成了圓餅狀。
「太噁心了吧!是不是這玩意!」夏懷禮叫道,他以為鳶酒食堂已經夠邪性了,怎麼還有更讓人難以接受的?
「是。」陸泓拎著紅繩,把頭髮放在釘子旁。
夏懷禮問:「找了半天你找出來了一個釘子?」
「不,是棺材釘。」
夏懷禮噤聲了。
西北為澤,西北角正好是朱陽所居住的主臥。根據提示應該有類似於水的東西存放於此,但除了幾瓶喝過半口的冰紅茶,夏懷禮也找得一頭霧水。東西太多,給他們一天一夜也翻不完。
陸泓讓夏懷禮先先休息,但被拒絕了。
兩人在主臥內翻箱倒櫃。
「——咔。」
「——咔。」
夏懷禮揉揉耳朵,靈光乍現:「碎鏡子,對了鏡子!」
銅鏡為金,碎鏡為澤。
陸泓想了一瞬,他單手將雙人床掀起,床板的木條上正正好好貼著一塊碎鏡子。鏡子上畫有紅色符咒,鏡子背面被馬克筆塗黑。夏懷禮看向鏡子的剎那間,瞄見了一個掉在房樑上身著嫁衣的紅衣女鬼!
「臥槽!」
「別怕,不是鬼,是影像。」
這叫做「陰鏡」,這鏡子往往映下了自殺者死亡的一瞬間,所以如同錄像帶一般,自殺的影像和怨氣會覆在鏡子上。當將它塗抹成黑色,意為「無天無日,閻王地府」,將怨氣留在鏡子內。
因為鬼不存在於鏡中,所以不曾鬧鬼。但古鏡經歷數十年留到現在,原本怨氣成靈,夏懷禮才能聽到聲響。
最後,在西南角,他們找到了一截發黑的女人小指骨。骨頭被黑色鐵絲纏繞,指肚還綁上了一枚血玉戒指。
被浸過屍油的紅繩和頭髮。
纏繞長發的棺材釘。
映照死者的鏡子碎片。
不知名女人的發黑指骨。
陸泓將照片拍了過去,對面打來電話:「小陸啊,果然是借運陣法,我這麼多年都沒見過有人能集齊這些東西再按照方位藏好。不出意外那個人有朱陽的隨身物品、頭髮指甲、生辰八字。運都沒了,命也就差不多了。畢竟,命運兩字相輔相成,人沒有了運,命就是一紙空殼。人會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多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不用吃飯,現金就行。」對面掛了電話。
一夜未睡,太陽終於升起,逐漸翻出魚肚白的天空似乎預示著夢魘已經悄然過去。
因為陸泓的簡訊,趙萌萌從殯儀館獨自返回。
她心神俱疲的返回出租屋,說道:「不好意思,出了這種事,那個、那個你們有沒有頭緒?」
她說著,突然意識到夏懷禮和陸泓根本不需要淌這趟渾水,而且也一天沒休息,又道歉說道:「我沒有在逼問你們,我就是承受不住、朱陽怎麼就自殺了呢?怎麼就死了呢,他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啊!所有人都說他命好、順風順水,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