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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3:16 作者: 緒殊
    剛醒來得知自己在褚彥修離京的馬車上,情緒最失控的時刻,尉慈姝的腦海中想過直接跳車逃跑。

    但,此時冷靜下來,卻放棄了這個打算。

    且不說她能不能真的逃得掉,真逃了,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裡,沒有熟人接應,要回去豐京遇到的危險有多少,尉慈姝不敢細想。

    況且,這是褚彥修逃命的路線,放走她就意味泄露他的蹤跡,他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就算認清了自己暫時無法逃脫的現實,尉慈姝此時也只想離褚彥修遠點,一絲一毫的接觸都不想有,剛才兩人的親密,及此時貼在一起的肌膚,都讓尉慈姝心中萬分不適。

    她再次揮手準備將褚彥修貼在她面上粗糲的大掌揮開,只這次,那為她拭著淚的大掌卻絲毫未動,仍舊輕柔地在她面上摩挲著。

    「阿慈剛醒過來是不是覺得有些餓。」

    尉慈姝再次感覺他變臉的速度,明明在剛才揮掉他手的時候感覺到了他的不悅,此時講話卻又是一副溫和帶著關心之意的樣子。

    「看到你就沒胃口。」

    尉慈姝想作出厭惡他的表情,可無奈眼淚卻始終不由她控制地往出外溢。

    「看到蘇采州就會有胃口了嗎?」褚彥修語氣陰惻惻,剛還算得上是溫柔的面色唰地沉了下去,仿佛萬年未解凍的寒冰。

    ?

    關蘇采州什麼事,尉慈姝莫名其妙。

    但開口卻是順著褚彥修的話接道:「看到表哥當然胃口好得不得了。」

    她此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為褚彥修添堵的機會。

    果然,尉慈姝話音剛落,那扣在她腰間的大掌猛地用力,本輕柔為她擦拭著淚水的大掌驟然捏住了她的下頜兩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

    尉慈姝吃痛,伸手推拒,卻絲毫無法撼動那似是鐵掌般的大手。

    「我想,阿慈可能還不太明白我之前話里的意思,但沒關係,以後我們之間有的是時間讓阿慈慢慢明白。」

    誰和你有的是時間,等回了豐京就立馬和離了好吧。

    尉慈姝在心中默默吐槽。

    「阿慈和我之間有的是比蘇采州更長的時間。」褚彥修面色陰沉聲線更是陰森幽冷到極致,在念到蘇采州名字時更是加重了語氣。

    若是放在以前,尉慈姝見到褚彥修這樣,肯定是以為他是喜歡自己所以吃醋,但是此時的尉慈姝只覺得他有病。

    大概是忍受不了自己沒有偏向他,而是更偏向蘇采州而又發病了。

    但尉慈姝懶得理他。

    也懶得同他去爭論。他和男主之間的爭奪,和她有什麼關係,不過,怪不得蘇采州是男主,而他只配當下場不好的男配。

    哪個作者會選一個這樣心理變態的神經病當男主啊?

    /

    褚彥修說的晚上到,尉慈姝本來以為是傍晚或者是天剛黑不久的時候就到了。

    所以在天剛擦黑的時候就已經準備著了,結果萬萬沒有想到了亥時末的時候馬車還是仍在平穩地往前行駛著,絲毫沒有要有停下來的意思。

    搖搖晃晃中,尉慈姝一直集中的思緒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散了開來,竟就靠著褚彥修的肩膀混混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之前的抗爭中,旁邊的心理變態最終同意了了鬆開對於她的禁錮,但也只是同意她從他腿上下去坐在旁邊緊靠他的位置,整個人還是仍舊被他控制在懷中。

    ......

    再次有意識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車裡,尉慈姝盯著黑漆漆的屋頂一時間竟有了幾絲恍惚,雖然時間距離那日之後應是又過了幾日。

    但對於她來說幾乎是一夜之間,許多事情距離她原本的預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尉慈姝盯著屋內四處環顧了一下,是一間比起玉漪院中的房子有些簡陋,卻又收拾的很整潔的屋子。

    沒有裡間外廳之分,離床不遠處就是屋門,屋內燒的不是炭火,而是做了類似於現代火爐之類的泥爐作為唯一取暖工具。

    看到泥爐後,尉慈姝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蓋了很厚很厚的兩床棉被,怪不得她總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

    棉被不同於王府里的錦被,分量是相當的厚重,此時兩床壓在尉慈姝身上,暖和是暖和,但也是真的有些重,尉慈姝伸手準備將上面的棉被推開些緩口氣。

    但當她在將手伸出去的那一刻,便立刻打消了念頭,是真的好冷啊。

    此時應當還是夜裡或是凌晨,房裡燃著一盞微弱的油燈。

    最重要的就是,褚彥修此時並不在房裡!

    外面北風呼嘯,吹得房子紙窗嗡嗡作響,但尉慈姝心中卻並不覺得煩躁,反而覺得心情還不錯。

    這是這幾日以來,褚彥修第一次不在她身邊的自由時間。

    希望最好是一直不在!

    但,或許是上天不願意她開心的時間太久,幾乎是尉慈姝臉頰上的笑意還未淡去,下一刻門口初便傳來了一陣類似於木頭敲擊的響動。

    尉慈姝起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至見到門被推開,才意識到原是褚彥修回來了。

    尉慈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在心中暗暗吐槽了句樂極生悲,便準備閉上眼裝睡。

    但當她見到先探進屋內的是一柄手杖時,才反應過來,褚彥修現在又看不見,她裝不裝睡有什麼關係,只要不發出響動,他怎麼可能知道她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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