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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3:16 作者: 緒殊
    不知過了多久,「滴答」的水滴聲才將他的思緒喚回,褚彥修定定地看著廳堂內一角。

    又過了許久,才好像是終於做好了決定。

    既然無論他怎麼做,無論他做什麼,無論他再怎麼忍耐,再怎麼愛護她都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的身邊,那他只好用自己的辦法將她永遠地留在自己身邊,永遠無法離去。

    早就應該這麼做了,早在發現尉慈姝第一次騙他的時候就應該這麼做了,只是他還心存一絲幻想,他無法對她下手。

    他還幻想著,她能永遠地陪著他,就像她承諾的那樣,等到兩人長滿白髮時還仍然相伴身邊。

    只是他忘了,她素來擅長虛與委蛇,忘了她對自己只有恐懼畏怯。

    他早知尉慈姝對蘇采州死心塌地,卻還是一點一點順著她編織的謊言中陷了進去,落的今日這個結果,也不過是他咎由自取。

    他自以為自己在把控一切,以為自己能拿捏住她的心思,到頭來,他連自己的心都把控不住,還如何掌控她。

    而那他本以為無論如何翻不出他手掌心的人,卻只是隔岸觀火,冷眼看著他沉淪在她編織的謊言之中。

    可笑,可笑。

    褚彥修驟然大笑,不知在笑自己,還是在笑這荒唐的一切。

    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是他最初時不好好對她,恐嚇她將她當作玩物的報應。

    這確實是一場圍獵,只是沒想到,圍場中的獵物會是他自己,因丟掉真心,被圍剿狼狽而逃的人是他。

    而那人卻只坐在看台袖手旁觀看著他苦苦掙扎。

    他寧願這一切都只是尉慈姝對他的報復,報復他最初時對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願她最初接近他的目的就是為了他人。

    褚彥修回想著尉慈姝嫁進府里之後兩人之間所發生的的一切,回想著她是如何一點一點向他靠近,而他又是如何一點一點動心。

    對,是動心。

    他若是沒有動心怎會被她牽動心緒,怎會想對她事事親為,怎會一不見到她便思之心切。

    一切都有跡可循,又卻始終找不見源頭。

    既她不願留下,那他便用他的辦法永遠地留住她。

    褚彥修閉了閉眼,終是下定了決心。

    他動了動手,一黑衣暗衛很快便出現在廳中。

    得了他的指令之後又很快消失。

    昏暗的廳堂內再次陷入了漫長的寂靜中。

    /

    尉慈姝下了馬車後從側門偷偷溜進王府,路上陸續遇見了幾個護衛小廝,但好在都被她給避了開來,一路還算順利地回到了清輝閣中。

    尉慈姝進了院中後忐忑地向著緊閉的房間走去,她走的時候為了怕有人進去,特意將前廳門也關了上,此時門正關著,是不是說明褚彥修還沒回來?

    尉慈姝的心底閃過一絲僥倖,但卻仍舊不敢掉以輕心,她站在古色的木門前許久,不斷地在心中祈禱著褚彥修一定還沒回來,一定還沒回來,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在刻著雕花的木門前站了許久,這才鼓起勇氣上前將門推開。

    剎那間,暖色的光線湧入昏暗漆黑的屋內,尉慈姝懸著的心徹底是放了下來,屋子裡這麼黑又這麼安靜,褚彥修肯定是還沒有回來了。

    萬幸,萬幸。

    真是嚇死她了,推開門的一剎那尉慈姝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應對褚彥修的藉口。

    但還好,他還沒回來,她沒有被發現。

    當著褚彥修的面說謊實在是一件太過於考驗她心底防線的事情,她肯定肯定會露餡,要實話實說褚彥修又會生氣。

    一想到他昨天傍晚生氣時的模樣,尉慈姝就有些不寒而慄。

    而現在,褚彥修不在,尉慈姝簡直大鬆口氣。

    她將門直接推開,然後徑直向著屋內走了進去。

    結果還沒走兩步,腳步就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她驚恐的事情。

    「世...世子...」

    褚彥修正坐在堂前,隱在昏暗的光線內幾乎要同整間暗沉的屋子融為一體,尉慈姝驚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渾身的血液瞬間倒流,身體變得僵硬似是失去了所有知覺。

    「回來了。」褚彥修似是因為太久沒有說哈,聲音有些嘶啞。

    「嗯。」

    「世子,我....」

    「先去換衣物吧,快要用晚膳了。」

    尉慈姝心中惴惴,開口想要解釋些什麼,但說到一半卻被褚彥修低沉的聲音打斷。

    怎麼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世子不,不生氣嗎?」尉慈姝忐忑地試探著開口。

    看,她明知他會生氣卻還仍是去了。

    根本絲毫都不會在意他的感受,也不在意他為何會不願讓她去,可笑的是他卻還生怕自己嫉妒得氣上頭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

    而她卻利用這個空隙去看望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褚彥修放在木椅把手上的拳頭不自覺地緊了緊,只,面上的神色卻仍未有絲毫的變化。

    「我為何要生氣?」褚彥修聲線清冷,唇角微微勾起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虞。

    尉慈姝只覺得有些詭異,但也說不出哪裡不對。

    褚彥修此時定是已經知道她今日去做了什麼,可看他此時的神情,卻好像是並不生氣,聯想到他昨日的反應,及褚彥修平日裡的得行為,今日他這個態度實在是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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