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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3:16 作者: 緒殊
話落褚彥修便將她纏著紗布的手拉起,輕輕摩挲著,似是安撫。
「餓不餓?」又一道低聲問詢。
「還好。」尉慈姝如實照答。
「很快便到府上了。」褚彥修說著用另一隻手在她的發頂上撫了撫。
自剛才褚彥修開口時便在尉慈姝心底一直隱隱浮現的詭異違和感此時在心中愈加強烈。
「世子....」尉慈姝斟酌試探著開口。
「嗯。」褚彥修聲音溫和輕柔,仍垂著眸在她發上輕撫著。
「....世子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嗎?」尉慈姝心中忐忑,一字一句地斟酌著用詞,生怕自己有哪個字詞用的不對,觸到了褚彥修的禁忌惹得他又生氣。
「阿慈想聽什麼?」褚彥修的聲音仍舊溫和。
尉慈姝心底的違和感更強烈了。
「沒..沒什麼,就感覺世子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那阿慈是覺得哪個我更合阿慈心意一些,更讓阿慈喜歡?」
作者有話說:
第40章
尉慈姝簡直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都...都...都喜歡,只要是世子我..我都喜歡的...」尉慈姝硬著頭皮說道。
她哪裡敢說喜歡哪個不喜歡哪個,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了嗎?
一聲輕笑自尉慈姝發頂響起。
「阿慈當真是十分合我心意。」褚彥修邊在她發上輕撫邊說道。
「回府還有段路程,阿慈先睡一會吧。」
尉慈姝心裡想著被他這樣抱著哪裡能睡得著,但面上卻仍是輕輕應了下,心想著閉上眼睛應該就不用面對這麼尷尬的場景了吧。
本只是闔著雙眼神識仍是十分清醒的,後面不知是因早上起的太早抑或是因為馬車一直搖搖晃晃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尉慈姝居然真的偎在褚彥修懷裡睡了過去。
馬車一直從卯正走到了巳初才停在了南邑王府門前,大概是因昨夜受了驚嚇,今日早晨又起的太早,一直到馬車停下尉慈姝也沒有見醒的跡象。
褚彥修盯著懷中人恬靜乖巧的睡容思襯許久,眼底眸色晦暗隱隱翻湧,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終只是一聲不吭地將人抱下了馬車,一路抱回了清輝閣中,又動作輕柔地將人放在榻上掖好被角之後,這才將裡間門闔上來到了前廳。
褚彥修先是招來豐慶讓去叫郎中過來,豐慶走後他一人定定地在座椅上沉思了許久,似是在猶豫遲疑著要不要做什麼決定。
又過了許久,沉思良久的褚彥修似是終於下了某種決定,喚了暗衛出來。
「去查一下當初江府宴會上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吧。」褚彥修說完閉眼擺了擺手。
暗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廳中,又很快悄無聲息地消失,寂靜的前廳中又只剩下褚彥修一人孤寂地沉坐在椅上,整個人說不出的冷然與寂寥。
他閉眼回想著自從那日後到今日為止所發生的一切,他與尉慈姝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而自己又是在什麼時候一點一點泥足深陷了進去。
一切都毫無預警,卻又好像都有跡可循。
起初的時候褚彥修以為一切都不過是蘇采州的計謀,江府那日宴會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蘇采州的謀劃,他不屑嗮然,看清一切,仍然勝券在握。
與其戳破,不如將計就計看他接下來如何籌謀,而自己只要做壁上觀,到最後時再出手讓蘇采州知道什麼叫作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不介意看一場對手的笑話。
而他確實也需要一場不那麼引起皇帝猜忌的婚事來當作障眼法,若是一直不成婚只會讓皇帝疑慮他是否在做別的打算,而婚配女子家世太高無異於會讓皇帝更加猜忌。
沒有人比褚彥修更懂表面對他重用疼愛的皇帝猜忌之心有多重,畢竟,他當初可是一步一步藉由著這份猜忌之心為自己解除了禁錮,讓皇帝親手剷除了自己表面疼愛的唯一僅剩的弟弟。
而蘇采州此舉無異於是為他送上了解決婚事難題的辦法,他也就接下了這份順水人情,等到時機成熟再將一切隱患解決。
所以他不介意尉慈姝進來南邑王府的原因及目的,也不在意她與誰有什麼糾葛。
一枚棋子,落子的人都把她當成棄子,而他也只不過是為她選擇了一個適合她的出局方法而已。
一個看似完美無懈的計劃,似是老天都在幫他。
卻未想到,棋局還未到一半卻出了差錯,本應是無人在意的在開局時便註定被拋棄小小棋子,卻成了他最重要最無法下得去手的存在。
那些在最初不重要的一切,也都成了握住抓緊她了解她的重要線索。
她為什麼會來南邑王府,為什麼會願意嫁給他,這樣的疑問始終纏繞捆綁著褚彥修的心。
是不知曉一切被蘇采州利用?
又或是被蘇采州的花言巧語騙的甘願為他以身犯險?
但這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太過於天真不諳世事,不知道來到南邑王府之後的後果會是什麼。
是蘇采州太過可憎,欺騙了純真的她,而他竟還敢厚顏無恥地提同她的十幾年情誼。
但褚彥修又十分慶幸蘇采州將她送來了自己身邊,蘇采州如此偽善之人也總算做了一件合他心意的事情。
無論尉慈姝最初時來到他身邊的目的是什麼,到了此時褚彥修已經無法再任由她逃離自己身邊,也無法任由她的心還仍在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