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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3:16 作者: 緒殊
小孩子的惡有時候是最直接毫無掩飾的,看來原身剛來豐京城時是經常被看不起欺負了,後面心裡極端有問題對蘇采州的執著好像也都是有跡可循的。
蘇采州仍在繼續講著從前,尉慈姝的笑意還未收起,突然間,她的耳邊傳來了一聲讓人不寒而慄的似是壓抑著什麼的冰冷聲線。
是在叫她的名字。
尉慈姝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止笑容,她渾身的肌肉都好似有些僵硬。
她抬起本垂首認真傾聽著的的眸子,機械地望向了那讓她心生畏懼的聲線源頭,看到了一張滿含鬱氣陰沉似是壓抑著快要扭曲的面容。
或許扭曲是她的錯覺,那張臉分明就是冰冷陰翳而又毫無任何情緒的。
是褚彥修。
「阿慈,過來。」那聲音低沉冰冷到了極致,似是快要壓抑不住。
褚彥修看到那張柔和恬靜帶著笑意的臉,在聽到他的聲音時瞬間變得僵硬,面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褪去時,心底的妒意同怒火幾乎快要將他燃燒殆盡。
他恨不能立時衝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問她為何對別人笑意盈盈,而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卻避如蛇蠍,像是如同見到惡鬼,既如此對他生怖,為何又要假意接近他撒嬌示好,既然假裝為何又不假裝到底?
她以為,招惹了他,還能夠全身而退嗎?
以為背叛了他,還會有好的下場嗎?
還是她明知結果如何,寧願冒著生不如死的下場,也仍是要背叛他,仍是要來私會蘇采州?
「世....世子....」尉慈姝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將放在座椅把手上的手腕往回收了收。
哪怕褚彥修此時只是低聲喚著她的面名字,其餘的話什麼也沒有說,陰沉的臉上也沒有其他的多餘情緒,尉慈姝此時卻仍是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
而且是緊逼著她而來的危險。
「原是世子來了。」蘇采州也聽到了聲音,停下了手中認真進行著的動作抬首望向了那聲音的來源,沉吟一番後又再補了一句「只今日天氣不作美,山路危險,世子怎麼會深夜趕上山來?」還那麼巧就來到了他所宿的寮房門前。
「我來接回我的妻子,蘇郎君可是有什麼意見?」
「難不成我來見自己的妻子還要提前知會蘇郎君一聲,問過蘇郎君的意思才行?」褚彥修聲音冰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麼一段。
蘇采州第一次在褚彥修的身上直觀地感受到他的敵意,似乎還是有所壓抑的敵意。
奇怪,這樣讓豐京城眾人及外邦敵人聞風喪膽隨心所欲按照自己性子來事睚眥必報的魔頭竟也會壓制自己的情緒?
二人雖不太對付,但說到底也都是些還未有證據的猜測,雖暗中各自較勁,他也在收集證據,可從未在面上撕破臉過,也從未有過正面交鋒。
雖背後多次交手,但如此直面的冷言相對,還是頭一次。
「阿慈是我的妹妹,我理應是多關心一些的。」
「阿慈今夜受傷又受了驚嚇,山路本就又艱辛難走,此時已是夜間天氣又不妙,恐今夜阿慈是不能跟著世子一同下山了。」
「作為哥哥我理應會照顧好阿慈,明日天氣轉好自會將她安全帶至山下,世子公務繁忙就不耽擱世子時間了。」蘇采州說著站了起來擋在了尉慈姝面前。
褚彥修聞言臉色更差,他沉步向前邁了兩步。
「我帶不帶阿慈下山這是我同阿慈之間的事情,又與蘇郎君何關?阿慈有她的想法決斷自己會做選擇,蘇郎君又為何要自作主張代她回答。」
「我是同阿慈一起下山抑或是一同宿在寺中待明日一同下山,這都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同阿慈商量過後,自會決斷,就不勞蘇郎君費心了。」
褚彥修眸色更加冰冷暗沉,看著那被蘇采州擋在身後完全看不清的身影,心中的煩躁及毀滅欲幾乎就要抑制不住,垂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
乾脆連同這對狗男女一起殺死算了。
可,耳中仍想聽到她的答案,若是她敢拒絕,他定會讓蘇采州血濺當場,然後再奪走她,又抑或是將兩人全部一劍殺死。
不,讓兩人死在一起豈不是成全了他們。
「我是阿慈的哥哥,作為兄長我自然是關心她的,我們一同長大十幾年的情誼,我自然是知她心中所想的。」蘇采州聲音沉穩徐徐。
好一個十幾年的情誼。
褚彥修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上去將蘇采州的脖子擰斷,他太想知道擰斷蘇采州脖子的滋味如何,更想知道尉慈姝見此會有何反應。
「可她如今是我的妻子,十幾年的兄妹之情要如何同夫妻之情比?還是蘇郎君想同我比一比到底誰才同我的妻子情分更深?」褚彥修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中蹦出來。
「你...」
「蘇某並無此意,只是.......」
「表哥,我願同世子一同回去。」
蘇采州話說到一半時,感覺到自己的衣袖似是被什麼晃了晃,一道輕柔細小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表哥,世子應是擔心今日天氣有異,怕我在山上有事所以來接我的,你別擔心了,他不會對我有什麼壞心的,你不要同他吵了,世子對我很好的。」
尉慈姝壓低了聲音,當著褚彥修的面對別人說這些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是在當著他的面表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