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2023-09-19 21:23:16 作者: 緒殊
褚彥修厭惡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厭惡情緒不受自己操控被其他人行為牽動的失控感,他想要衝進去了解這左右他情緒之人,卻仍是被情緒控制著無法動作。
這樣的時刻,他甚至還能回想起她早上臨行時眉眼彎彎地笑著對他說會很想他。
她早上出門時帶著笑意的面容是否是因為終於可以見到她想見之人?
平日裡對他的殷切討好假意逢迎撒嬌示好,是否就是為了讓他放低警惕,好讓她能夠時常私會情郎?
褚彥修克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而越想那妒意同怒火便越吞噬他更多。
他想徹底將她毀了,衝進去當著她的面將她面前之人看著她的眼睛剜下、將那同她掌心接觸的雙手砍下,說著兩人回憶逗她笑的嘴巴用刀一片一片削下。
那張她最愛的溫潤俊朗的面孔一刀一刀劃爛,她不就是喜歡這張皮囊嗎,徐望騫、凌少樺、連同此時同她情投意合的蘇采州全是同一類型長相。
對,還有那兩人也不能放過。
他想知道,想看到,當那鮮紅溫熱的血液濺滿她的面容,那張她最愛的皮囊血肉模糊潰爛、那耐心為她擦拭的雙手血流如注、深情望向她的雙眼只剩兩個血窟,她會是什麼反應?
會失聲痛哭嗎?
面上會是一片驚恐害怕,對她平日裡最愛的皮囊生出厭惡恐懼嗎?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她怎麼就不清楚,她唯一能依靠依賴的人只有他一個,她只能對著他撒嬌示好,只能對他搖尾乞憐。
她為何總是三心二意水性楊花,總是朝三暮楚,她為何不明白再讓她心儀喜歡的外表也不過只是一副虛偽的皮囊,扒掉皮囊裡面全都是一副噁心惹人生厭的一對爛肉。
她為何要去喜歡那些讓人噁心厭惡的虛偽皮囊,而不是喜歡他的。
想做一條細細的鏈子將她隨時綁在自己身上,這樣是否她就能安分一些,不再去招惹其他人。
甚至,他想將她殺死,做成木偶,這樣是否就能夠永遠乖順地待在他的身邊。
溫馨暖黃的室內,少女再一次的笑聲傳出時,褚彥修再也無法克制自己,邁步從室內跨了進去。
「阿慈。」
那垂首面帶笑意的少女溫聲同那屈膝半蹲在她面前上藥男子說話美好和諧的畫面刺的他雙目連同心底發澀,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不斷緊攥成拳頭,眼神絲毫無法從那和諧相處的二人身上移開。
他幾乎快要克制不住自己衝上去將那捏著她手腕的男子脖頸捏斷,什麼□□虐待,什麼讓他生不如死。他此刻通通都無法再想。
此刻,他只想讓他立時即刻就能死掉,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離她遠一些,再也無法觸碰她,注視她。
尉慈姝正在聽著蘇采州說起他同原身的少年趣事,初時,她有些害怕自己哪裡一句說的不對便讓蘇采州心生懷疑來,也不敢放開自己,只馬馬馬虎虎地打著哈哈。
可到了後面,蘇采州講的越來越多,他的嗓音溫潤就算是今夜有些嘶啞,也絲毫不妨礙將她代入進去那美好又純真的回憶中去。
尉慈姝逐漸放鬆了自己緊繃著的神經,只當自己是一個故事的傾聽者,蘇采州所講的故事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傾聽旁觀,聽到有趣之處時也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本書中描寫的片面化惡毒人設的原身在她心中變得豐滿生動了起來。
拋開原身對女主做過的那些事情,尉慈姝覺得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了原身為何會喜歡蘇采州,而蘇采州同鄭氏為何總是會偏袒信任原身。
一同長大的情誼,滿心等著只要到了適齡便會嫁給他的歡喜,在短短剎那間便被另一個闖入的女子撕破折斷。
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有了心儀之人,無法接受十幾年的情誼剎那間化為灰燼,無法眼睜睜看著他與別的女子調笑恩愛,更無法接受他對自己只有兄妹之情,無法看著他另娶她人。
不甘心十幾年的情誼不敵別的女子短短几個月。
一切因起,說到底不過都是原身的執念與不甘心罷了。
但無論如何,再不甘心也不應心生岐念,天底下的男子好兒郎多的是,一個愛戀她人,換下一個就是了,又何必為了一人走上歧途將自己一生也賠了進去呢。
尉慈姝不免有些唏噓,情一字,還真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蘇采州不知她心裡的想法,繼續說著往日的趣事。
尉慈姝聽到眼前這個哪怕衣衫沾染髒污破爛,玉冠歪斜髮絲散亂也仍掩不住他芝蘭玉樹風度翩翩的溫潤氣質之人,小時候竟然會因為原身受了欺負而獨自去單挑好幾人,最後打不過拉著原身在大街上狂奔逃跑,事後還向那些人的家長告狀。
宴會上有小女孩嘲笑原身的穿著打扮時,立刻當面懟回去她穿的像只花雞,氣的那小貴女直哭,鄭氏抓住他讓他道歉,他也死活不肯,為了在宴會上護著原身,也死活不肯說為什麼會將那小貴女罵哭。
然後回去後再自己偷偷攢了兩月的錢,給原身買了整個時季最新衣裳的所有樣式和飾品,自己去鑽研了豐京城時下最流行的女子服飾髮髻,然後再教原身。
尉慈姝實在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她是真的無法將她面前的這個人同蘇采州口中的那個小男孩聯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