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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1:59 作者: 一塊糖粘糕
「別在我這兒挑撥離間,謝家再怎麼樣,也和你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謝渡驀地又笑了一下,他不知道在寒風中站了多久,臉色蒼白,牽動臉上凍僵了的肌肉,笑容看上去還有幾分難言的猙獰。
「我早就說過了,我對謝家不感興趣,就算真要我接手家主的位置,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幫你們。」
女人先是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又聽到謝渡斬釘截鐵絕情的話。
她猛地張口,就是一聲哭嚎,「真是!你真是被謝與洗腦了啊!你爸媽本來才是謝家的掌權人啊,我就說,他當初非要把你記在名下就是不懷好意!」
「如果不是你爸媽出了事,哪兒輪得到謝與來管謝家!謝家也該是你的——」
女人頓了頓,眼中浮現出幾分貪婪與憤怒。
「小渡,他們都說當初你爸媽出事是謝與一手設計的……」
謝渡默不作聲,隨手操起擺在一旁的雕塑擺件。
他用了十足的力氣,擺件下方的台子被帶倒,哐當砸落在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巨響。
在女人花容失色的注視下,謝渡手握沉甸甸的雕塑擺件,猛地一揮,在半空中划動出凌厲風聲,指向那女人面中。
語調平平。
「滾。」
女人從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謝渡還會這麼發瘋,面對著身高腿長的少年,她還是慫了,腿都有些抖,撐著身體最後說了句,「你、你會後悔的!我們都是在幫你!」
然後,在謝渡一言不發要抬手時,慌不擇路踩著高跟鞋哚哚哚跑開了。
她是從郁驚畫面前跑的。
郁驚畫往下拉了點圍巾,將那張帶著憤怒和驚慌的臉默默記住。
她用手背揉了揉發涼的鼻尖。
轉身看向一旁。
謝渡沉默著在原地站了幾秒,很沉地嘆了口氣。
他繃著臉,將倒地的台子扶起來,又把那個金屬擺件端端正正擺了上去。
覺得有什麼不對,又拿起看了看底下沾著的膠水。
「……質量這麼差?」謝渡小聲嘀咕。
他轉了一圈,還是先把擺件放了上去,慢吞吞去一旁把擱在牆角的「雨天路滑 當心摔倒」警示牌拿了過來,放在一旁。
雙手合十,對著雕塑拜了拜。
「不好意思啊,今天手快了,等會兒就給你拿502來粘上。」
「要膠水嗎?」
身後傳來一道柔軟清甜的女聲。
謝渡微微躬起的脊背一僵,瞬間抬起上半身,有些緊張地看去。
對上了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
郁驚畫只露了一雙淺色圓眼和半截秀氣鼻樑在外,看到謝渡緊張神色,她微微彎眸,將手裡的膠水拿出來給他。
「剛剛進實驗樓,找人拿的。」
謝渡想揚起唇角,努力了幾下,還是失落地垂下了。
他接過那支502,趕在膠水被凍凝固前將雕像和台子黏起。
提醒的牌子也沒挪開。
「謝謝小嬸嬸。」少年垂頭喪氣地道謝,頓了頓,又小聲問道,「你都聽到了吧?」
郁驚畫拎著那盒棗泥酥,沒直接回答,而是關切道。
「這兒透風,你手指都紅了,要說什麼,我們進實驗樓說吧。」
謝渡懨懨應了一聲。
實驗樓的暖氣很足。
謝渡拉開他平常和師兄師姐會待著的休息室,端來一把椅子讓郁驚畫坐下,又去給她倒了杯熱水。
郁驚畫將盒子放在桌上,往謝渡的方向推了推。
「這是沈阿姨讓我給你帶的棗泥酥,說,這是你最愛吃的口味。」
謝渡自己也捧了杯熱水。
他進屋脫了羽絨服,露出裡面寬鬆款的針織毛衣,搬椅子倒水活動了一圈,血色重新回到臉上,指尖也恢復了淺淺緋色。
聞言,謝渡抬起眼,盯著那個包裝盒幾秒。
「其實,這是我媽媽最愛吃的。」
郁驚畫收攏手指,無聲看著他。
謝渡吸了吸鼻子,悶聲道,「最開始,小姨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為我媽感到難過和可惜,也真疼我過。」
但終究。
財帛動人心。
往日裡的溫情褪去,赤裸裸的權利和財富擺在眼前。
他們都變了。
很多話謝渡都一直悶在心裡,他不敢和沈遐說,怕對方難過。
也不敢和謝與說。
謝渡其實還是有些怵謝與的,怕他小叔叔一生氣,直接拎著刀就上人家門去。
雖然謝與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小叔叔,應該是面上平靜從容,淡淡頷首,說一聲知道了。
然後隔天,他就能新聞上看到天涼X破的那種。
謝渡胡亂抹抹眼睛。
他聲音很低,「小嬸嬸,你別聽她胡說,當初我爸媽的事故是謝家有人故意製造出來的,那幾個人已經被我小叔叔揪出來,送到監獄裡去了。」
頓了頓。
謝渡又有些猶豫的小聲補充。
「不過,我有聽說過,為首策劃的那兩個人被判了死刑,好像、好像,最後是被我小叔叔帶著上了直升機,逼著他們跪下給我爸媽道歉,然後給踹下去摔死的。」
說謝與製造事故讓謝降夫妻出事,謝渡是一點兒都不信的。
他又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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