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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21:59 作者: 一塊糖粘糕
    再往下,右邊小腿的傷口從膝蓋往下到了踝骨上方,被血糊住,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車上配備了醫藥箱,謝與剛接手謝家那幾年也經常受傷,給自己處理傷口都是家常便飯了。

    但面對著軟綿綿的小姑娘,他不敢下手,怕自己的手法太粗糙,弄疼她,又或是處理不好,影響後續恢復。

    最終只是從醫藥箱裡拿了一截醫用繃帶出來,在傷口上方繞了一圈,收緊打了個結,止住流血的速度。

    郁驚畫安靜待在他的懷中,乖乖任他動作。

    鼻尖縈繞著清冽的苦木沉香,冰涼肌膚緊貼著男人溫熱胸膛,讓她漸漸恢復了情緒,眼眶紅紅的,說話還帶著濃重鼻音。

    「是不是要縫針?」

    她想往傷口上看。

    謝與抬手,虛虛捂住了她的眼睛,聲音放得格外溫柔。

    「是,不過不怕,會打麻藥的。」

    「畫畫,不確定那把刀是不是乾淨的,應該還需要打一針破傷風,再讓醫生給你開個檢查……」

    他低聲說著,語調不疾不徐,像是清冷山泉,涓涓細流般淌進了心中。

    烏泱泱的眼睫顫著,掃過男人的手心。

    郁驚畫溫順地靠著謝與,聽著謝與的平靜語調,無意識繃緊的身體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這樣聽著,好像也不會很痛。」

    她吸著鼻子,攥住謝與襯衫的手指又收緊了些。

    滿是依賴,尾音低低落下。

    「謝先生陪我。」

    謝與喉結滾動,低眸看著懷中縮成一團的小姑娘,溫聲道,「一定陪你。」

    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路面上的車流少了許多。

    司機是部隊裡退役下來的,直接猛踩油門頂著超速違章,六分鐘就開車衝進了醫院。

    早已聯繫好的醫生護士就在門口等著,見謝與抱著人從商務車中出來,立刻將移動病床推了過來。

    「謝董,您將傷者放上面吧,清創室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過去。」

    謝與點頭,傾身將郁驚畫放到了病床上。

    少女倉促抬眼,剛平靜下來一些的情緒又波動起來,慌張拉住了謝與的手。

    眼眶濕漉漉的紅,小聲喊著,「謝先生……」

    謝與反手握了回去,力氣有些重,帶起一點兒微弱的疼。

    在這時,這點細微的疼卻格外讓郁驚畫安心。

    他說,「別怕,我一直都在。」

    護士推著床往裡走,滾輪骨碌碌作響,看出郁驚畫有些驚惶,柔聲安慰道,「不怕,都是皮外傷,很快就能處理好了。」

    醫生穿戴好無菌裝備,口罩上的眼睛微彎,也安慰了一句,「很快的,不要擔心。」

    「我要先給您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可能會有些疼,您稍微忍一忍,清洗完就能打麻藥了。」

    郁驚畫躺在床上,她的手掌和手腕也都在掙扎時在地上摩擦過,破皮的地方還有一層灰塵和小石子,被兩個護士小心翼翼的用生理鹽水沖洗。

    謝與站在一邊,用手擋住她的視線,低聲安撫。

    「不怕,疼就說出來,醫生會輕一些的。」

    郁驚畫側頭看他,眼睫輕顫,又是一串淚珠滾落,哽咽著點了點頭。

    謝與抽了張紙巾,沾滿水,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

    髒兮兮的小貓又恢復了白皙,眼尾懨懨落著,因為清洗傷口的疼痛,她咬住了自己的唇,柔軟下唇上滿是齒痕。

    謝與只能揉揉她的耳朵,一聲接一聲不停哄著。

    他喊得低柔又親昵,「畫畫」「寶貝」「郁嬌嬌」換著叫,是在從前那位冷情沉戾的謝九爺身上不會出現的肉麻。

    不僅醫生和護士心中驚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郁驚畫也被他喊得耳熱,長睫撩起,淺茶眼瞳中浮著薄薄碎光,軟聲道,「謝先生,您別喊了……」

    過於蒼白的小臉上暈開淺淺的粉,似是裹了雲霞瀲灩。

    謝與低聲輕笑,眉眼舒緩溫柔。

    「為什麼?」

    「畫畫害羞了?」

    郁驚畫垂下眼睫,沒好意思看他。

    縫合傷口的時候,司機進來了一趟,給謝與遞了一個小袋子。

    郁驚畫看不清裡面裝了什麼,只是見謝與拿了什麼東西出來,有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塑料聲。

    緊接著,謝與轉過身,指尖碰上了她微涼的唇。

    一顆圓滾滾的糖落入唇齒之中。

    郁驚畫下意識用舌尖卷了卷,白巧濃郁的甜在口腔中蔓延。

    謝與還在解著巧克力的包裝,低聲道,「吃點甜的,能放鬆心情。」

    尤其是郁驚畫流了一灘血,更需要及時補充糖分,以免失血引起低血糖頭暈。

    在被投餵到第三顆巧克力球時,傷口終於縫合完成。

    護士之前做的破傷風皮試也到了時間,給郁驚畫打了一針。

    郁驚畫被謝與抱起,腿彎壓在男人的小臂之上,看了看自己被紗布包得嚴實的小腿,還忍不住晃了晃。

    謝與無奈看她,「不疼?」

    郁驚畫誠實道,「疼。」

    「疼還亂動。」謝與低嘆了口氣,帶人坐上了車。

    郁驚畫鼓了鼓臉頰,眼尾是未褪的靡麗淺紅,眼眸盈水,看著怪可憐的。

    「那我晚上怎麼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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