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2023-09-19 21:21:13 作者: 鷺由
    賀小川已經開始倒啤酒,「也行,你們說懲罰啥好?」

    「法式?」

    賀小川差點沒把手裡的啤酒倒桌上,看著出聲的人,批評:「滿腦子邪惡思想,陳正,我要告訴靜姐, 你看看梁柚這純良模樣,你也說得出這種話。」

    陳正立即道:「我錯了。」

    賀小川轉身看於岑,一臉正直:「法式就不必了,親一下就可以。」

    於岑冷冷瞥他一眼。

    賀小川連忙做出拉拉鏈的手指,「我錯了。」

    梁柚臉色紅得可以滴血。

    她第一次感受到局促不安的深刻含義,下意識想要去求助旁邊人,可轉頭才想起,對方同樣是這場遊戲的中招者。那些起鬨的懲罰另外一個對象就是他。

    於是梁柚視線跟燙到一樣,立即移開。

    黃靜終於提出正常建議,「要不就抱一下?」

    「公主抱?」

    黃靜白了蔡博洋一眼:「擁抱。」

    陳昭站在椅子上,握著拳頭抵在胸口:「擁抱同學之間的革命情誼,共同紀念我們一起拼搏的高三時光!」

    眾人哈哈大笑。

    梁柚在善意的笑聲中,臉色越來越熱。

    黃靜的建議再合適不過,前面也有不熟悉的同學選擇了這個懲罰,同學之間的擁抱而已,不會有的歧義。

    她看向於岑。

    賀小川已經在準備酒,在他們看來,於岑是不會選擇這個懲罰的,他雖然對每個女生都很友善,但從來都是君子之交,沒有過多的接觸。

    梁柚心想,原來方才他說的「沒事」,是這個意思,他大概會選擇喝酒。

    這樣的於岑才是他,得體且紳士,但很奇怪,她心裡卻有些不對勁。有股奇怪的念頭在發酵,漸漸變成失落。

    暗戀就像一場永遠通不了關的遊戲,你只有選擇放棄,才能從中脫離出來。

    人群中,井萱忽然開口:「於岑,你要是覺得為難,可以喝酒的。」

    她笑了下,拍了拍賀小川的肩膀:「給我個面子,喝一瓶就好,可以嗎?」

    梁柚沒想到井萱會出聲,有些愣住,看向於岑。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合適,但這一刻,她想,哪怕是於岑選擇喝酒,她也不想是因為這個方式。

    眾人目光落在這輪遊戲的主角身上,於岑坐在沙發上,雙手擱在膝蓋上,微微弓著背。他依然保持著方才出牌的姿勢,好像眾人那些起鬨、建議不存在。

    於岑看了一眼桌上的啤酒,表情自然:「我不想喝酒。」

    賀小川倒酒的動作頓住:「啊?」

    於岑瞳仁烏黑,透著包廂的光,好像帶著光,他轉向梁柚,禮貌詢問:「梁柚,可以嗎?」

    那些震驚、起鬨、罵於岑不厚道的聲音成了背景音,響在耳畔,聽得到,但卻無法進入腦子裡。

    梁柚坐著,跟於岑對視。

    他也不急,很紳士地詢問她的意見,但他好似有種勝券在握的從容,篤定自己會答應這個請求。

    只是抱一下而已,比起那麼多杯啤酒的分量,這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於岑幫了自己那麼多,這樣的舉手之勞該是在所不辭的。

    梁柚給自己加了許多砝碼,確信這是完全站得住腳的行為,然後在他的目光中,點了下頭。

    於岑站起來,慢慢走到她面前,他比梁柚要高上不少,小腦袋堪堪到他肩膀。

    心臟還是不受控地跳動起來,梁柚望著眼前的的胸膛,心臟從沒有那一刻跳得如此迅速,假如於岑問她原因,她估計找不到有力的解釋。

    於岑伸出手,輕輕抱了她一下。

    幾乎一觸即發。

    梁柚甚至沒來得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於岑放開她,讓她回到位置上,而後對著一群人,擋住部分視線:「可以了吧。」

    所有人都被於岑的選擇驚訝到,以往每次遊戲,只要碰到女生,他都會選擇喝酒,所以於岑的暖男稱號才會蔓延整個年段。

    渣男風範就是這麼傳出來的。

    但今天賀小川大跌眼鏡,簡直難以置信:「於岑,你怎麼這樣,哇,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要掉粉了於岑,你完了。」

    於岑沒理他。

    一伙人實在不能接受於岑這麼輕鬆就逃過一劫,愣是抓著人好一番折騰了下,等他擺平幾人,回過頭,梁柚已經不在位置。

    他拿了瓶礦泉水喝了幾口,過去跟方新宇聊天,然後很隨意地問起徐瑾:「梁柚呢?」

    徐瑾掃視一圈,沒找到人呢:「誒,剛還在的,可能去洗手間了。」

    於岑走到洗手間,燈的暗的,便推開包廂門出去。

    KTV走廊四通八達,彎來繞去,方向感太差的人容易找不到地方,於岑猜想梁柚應該不會選擇亂逛,左邊是條長廊,右邊是露台。

    於岑朝右走去。

    **

    周圍傳來鬼哭狼嚎的嘶吼聲,看來這家KTV的隔音不太好。

    梁柚趴在露台的圍欄上,望著遠處閃爍的霓虹,今天沒有月亮,天幕上綴著許多星星,難得的大晴天。

    夏夜的晚上依然燥熱,她覺得自己渾身好像都帶著熱意,所以想出來透口氣。

    誠然,於岑那麼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她自己。

    只不過抱了一下,如蔡博洋所說,這是在正常不過是革命情誼的擁抱,但自己卻控制不住面紅耳赤了半晌。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