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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16:23 作者: 圖樣先森
    2014年,賀箏月和交往多年的初戀男友步入婚姻殿堂,鍾子涵博士還沒畢業。

    她那一年高三,父母鬧離婚,父親帶她搬離了那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

    雪竹咬唇,聲音有些顫抖:「那個,能再多跟我多說一些嗎?」

    江穎欣然答應:「當然。」

    當時包括她,朋友們都不理解,這樣一個在世俗條件下已經優秀到無可挑剔的人,為什麼會抑鬱。

    那段時間他不肯出門也不肯社交,就連課也不上了,終日就躲在公寓裡。

    教授把朋友們叫來,說Meng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算他私心裡再看好Meng的能力,也沒辦法讓他畢業。

    江穎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她只能和其他幾個同樣在擔心孟嶼寧的朋友,強行拉著他從公寓裡走了出來。

    朋友們帶他去了很多地方散心旅遊,後來他終於漸漸恢復了一些,可依舊提不起生活的興趣,往往朋友們一離開,他又恢復到那消沉的模樣。

    直到江穎的丈夫指著孟嶼寧的鼻子罵他。

    你好不容易從原生家庭中脫離出來,咬牙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吃了這麼多苦,現在馬上就要畢業了,你就快得到回報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對得起那些年的自己嗎?

    你以前不是還說過,等獨立賺了錢以後,要回報陪你一起長大的人嗎?

    你現在這樣,那個人早就把你忘乾淨了!

    事實證明,罵真的還挺管用的。

    雪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眶微紅,細微地吸了吸鼻子。

    江穎說完這些,又問她:「對了小竹,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是在哪裡上的大學?」

    雪竹還沒回過神來,恍惚道:「上海,怎麼了?」

    江穎露出「果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去找你的。」

    「什麼?」

    「我們學校校慶那年,他本來是打算參加完校慶就回英國,後來聚餐的時候有個當時跟我們一起選修古典音樂的朋友說,久石讓先生最近來中國開巡迴音樂會,北京的票價當時已經被炒得很高,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幫我們弄,我以為嶼寧買的是北京巡演的高價票,結果沒想到,他托朋友買了上海的票,然後當天就坐飛機去了上海,」說到這裡,江穎苦笑,嘆著氣說,「我當時剛聽說他畢業後不打算留在北京工作,所以就傻乎乎地追去了上海,然後他跟我說,他是去上海找人的,我當初還不明白他到底是去找的誰。」

    她沒把話說明白,但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女孩兒一定聽懂了。

    「哎,有點嫉妒,」江穎故作輕鬆地嘆氣,「誰說天降敵得過青梅竹馬的?」

    雪竹笑了笑,沒有說話。

    江穎漸漸明白,就算不是她,或許是別的女孩子,孟嶼寧也同樣不會選擇。

    他內心深處其實一開始就做好了選擇。

    即使在雪竹長大之前,他對她並不是愛,可她那時候對他已經是獨一無二的了。

    愛情也是同樣是獨一無二的。

    因而在他意識到愛情的時候,動心的對象也只會是雪竹,不會是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江穎給雪竹遞了張紙,笑著問:「小竹,你的睫毛膏應該是防水的吧?」

    雪竹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嗯。」

    江穎幽默地說:「那就好,不耽誤漂亮的話就放心哭吧。」

    雪竹被她逗笑。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孟嶼寧已經走了。

    江穎的丈夫無語至極:「聊太久了吧,嶼寧早走了。」

    她們也沒想到能聊這麼久。

    「對了,你是叫小竹吧?」江穎的丈夫對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姑娘說,「嶼寧讓我轉告你,在他下飛機之前最好想想該怎麼哄他,才能讓他原諒今天明明是你來送他,結果卻被別人給拐跑了的事。」

    雪竹:「……」

    始作俑者江穎非但不覺得愧疚,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最後雪竹和江穎夫婦在機場告別。

    「小竹,有空來北京玩,」江穎牽著她的手說,「我爸爸是真的很想嶼寧,如果是你提出要去北京的話,他一定會答應的,還有麻煩你轉告他,說我早就不喜歡他了,我老公也早就不介意了,讓他放心來北京。」

    江穎的丈夫嚷嚷:「誰說我不介意了!我介意一輩子!」

    江穎深深嘆了口氣:「你幼不幼稚啊?」

    雪竹抿唇,憋著笑點頭:「好。」

    她猶豫了片刻,又小聲說:「江穎姐,謝謝你跟我說的那些。」

    「小事而已。」

    真的是小事。

    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歡了好多年的男人最終也能得償所願。

    也不枉她當年歇斯底里的放棄,以及現在的徹底釋然。

    他總要比她深情,才能配得上她這麼多年的無望單戀和追逐。

    告別雪竹後,夫婦倆進入登機口。

    丈夫好奇問她:「那姑娘就是跟嶼寧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江穎點頭:「對。」

    「連妹妹都下得去手,」丈夫抽了抽嘴角,語氣酸酸的,「看來你這個白月光也不怎麼樣嘛,還不是禽獸一個。」

    「要真說是白月光的話,」江穎突然笑著說,「那姑娘應該是我白月光的白月光。」

    丈夫皺眉:「什麼玩意兒?彎彎繞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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