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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趔趄了一下。

    楚燼一個箭步衝上前，扶住夏淺藍。

    「藍藍？」楚燼的語氣陡然嚴肅，「低血糖是不是？早飯又沒好好吃？」

    黎朝只流了點汗，體力好得很，在一旁陰陽怪氣：「裝什麼嬌弱，剛剛跟我對峙的時候不是很有骨氣嗎？」

    「閉嘴，顯得你多能似的。」楚燼跟走過來的教官打報告，「教官，夏淺藍身體不舒服，可以讓他休息一會兒嗎？」

    罰站的時間確實久了，學生出事就不好了。

    教官點點頭，問道：「沒事吧？要不要送醫務室？」

    楚燼看向夏淺藍，看他的意思。

    夏淺藍沖教官搖搖頭：「沒事，老毛病，休息一會兒就好。」

    「低血糖嗎？我也是，我這裡有葡萄糖片。」有個好心的女生從兜里掏出糖果鐵盒給他。

    楚燼說了聲「謝謝」，接過糖盒，把夏淺藍扶到樹蔭底下，往夏淺藍的手心裡倒了幾顆糖片。

    夏淺藍吃了下去，坐回陰涼的地方讓他舒服了許多。

    「藍藍，你沒事吧？謝謝你幫我。」趙儀過來愧疚地說，「早知道那個男的性格那麼惡劣，我就不去搭訕了。」

    楚燼詫異地看著他，他一個男的，過去搭訕？看這氣質，應該是個gay，所以是因為搭訕被嘲諷了嗎？

    夏淺藍有氣無力地說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男色誤人，這下你有教訓了吧。」

    楚燼笑出聲，聲音低低的，很蘇：「你啊，說話怎麼這麼。」

    「本來就是嘛。」夏淺藍說。

    終於到了午休時刻，教官說解散。

    夏淺藍拖著疲憊的身體站起來，楚燼扶著他，問道：「午飯想吃什麼，我請客。你舍友要一起嗎？」

    「我去找另一個舍友。你們去就好了。不必管我。」趙儀不好意思再讓楚燼破費，也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時光，找個理由就溜了。

    楚燼和夏淺藍來到學校食堂，挑來挑去，也沒什麼想吃的，最後還是選了個面鋪。

    他們倆面對面地坐在餐廳的小方桌上，兩碗紅湯綠菜的面碗擺著。

    夏淺藍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喝：「今天那個男生，說話可難聽了，直言我舍友是娘炮，太過分了，氣得我差點跟他打一架。」

    「是挺過分的，嘴真臭。」楚燼說，「不過你還挺剛的。在我印象里，你還是那個乖巧內斂的小男孩。」

    夏淺藍淺淺一笑說：「經歷的多了，才明白唯有強大，才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何必一味退讓，委曲求全。人總要為自己爭該爭的。」

    楚燼深以為然，點點頭。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湊近聽聲音，然後說：「抱歉音音，我沒看到你的微信消息，我跟我弟夏淺藍在一塊，今天中午你和閨蜜去吃吧。」

    「你女朋友嗎？」等他掛了之後，夏淺藍明知故問。

    「是啊。」

    夏淺藍垂下眼帘：「你不用特意陪我的，去找她吧。」

    雖然心裡失落，但這是人家的男朋友，他也不好爭的。

    「來都來了，總得陪你吃完面。我和我的女朋友幾乎天天見，偶爾缺席一天也沒事。」楚燼熄屏手機，塞進兜里，「對了，我知道你讀書很認真，都考上大學了，可以找個女孩子談個戀愛了。」

    夏淺藍搖搖頭：「我對女孩沒感覺，這輩子也不會和女孩結婚的。」

    楚燼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件事。你，什麼時候想明白的，高中嗎？」

    夏淺藍用筷子勾著麵條：「嗯。」

    楚燼默了片刻，很溫柔地說：「你心思細膩，向來想得很透徹。我就不勸你了。無論你做什麼選擇，做哥哥的都支持你，但是千萬保護好自己……有些同性之間還是挺亂的。」

    「那你是怎麼看待同性戀的？」

    夏淺藍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

    「異性戀同性戀都一樣，選擇不同而已。放心，我不會因此對你有什麼看法。」楚燼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然你找個長相好點的男生，顏值起碼要在哥之上吧。否則我會覺得白菜被豬拱了。」

    「……你明明可以直接勸我孤獨終老的。」夏淺藍嘟囔說，「何必這麼委婉。」

    有人吹了個口哨。

    他們抬頭望去，黎朝端著飯盤站在一邊，半笑不笑地說：「原來你也是gay，怪不得跟那個娘炮做朋友。」

    黎朝剛好在楚燼的背後吃飯，聽到了這些內容，很難不借題發揮。

    「你小子還來是不是？」楚燼站起來，比黎朝還高一點，瞬間有了壓迫感。

    黎朝還是拽得不可一世的樣子，微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臉說：「喂，我怎麼看你有些眼熟啊。」

    楚燼冷酷地說：「少套近乎，離淺藍遠一點。別再招惹他。」

    夏淺藍筆直地坐著，目光流轉：「這位黎同學，用『娘炮』形容一個男生是對女生的不尊重。請你注意用詞。」

    「呦，好大一頂帽子，你以為我會害怕嗎？」黎朝很是輕蔑，完全不把他們兩個放在眼裡。

    黎朝的某個同伴說：「走了老黎頭，同一個班的，剛開學吵什麼架。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他同伴倒是很明事理。

    黎朝擺了個無語的表情，跟著同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