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是爸爸沒錯了

    陸琛掛斷電話，遠遠地望了一眼正在給糰子挑衣服的溫尚，眸光微眯。

    「爸爸，你怎麼了？」糰子搖了搖他的手，小臉上仍舊帶著燦爛的笑意。

    「沒事。」陸琛輕扯出一個微笑，摸摸糰子的小腦袋，思緒又一次飄遠。

    溫尚挑了一件軟萌風的皮卡丘睡衣，走向他們父子兩個，她敏銳地發現，陸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猶豫了下，她什麼也沒說，忽地想起，今天是親子鑑定結果出來的時候。她看了看陸琛，淡淡道：「該去醫院了，糰子的親子鑑定。」

    陸琛身子輕輕一抖，沉默片刻，終於點點頭，聲音帶著幾分嘶啞，低沉地「嗯」了一聲。

    溫尚眉頭輕皺，用眼神詢問了糰子一下，小傢伙也是不解地搖搖頭。

    她輕輕一笑，拍去糰子小腿上沾著的一點灰塵。

    「小尚，我們走吧。」陸琛將車開過來，糰子搶先一步拉著溫尚坐在副駕上，沖陸琛眨眨眼。

    他失神片刻，勾唇露出一抹暖暖的笑。

    這麼乖巧的小傢伙，像極了縮小版的他，怎麼會不是他的孩子？

    他有些心急地往醫院去，很快，到了之前所在的那個診室。

    醫生看見他們，愣了一瞬，隨即記起來，他眼眸閃了閃，拿出鑑定結果，意味深長地瞥了陸琛一眼。

    陸琛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卻覺得像是有千斤重，他手指無意識地輕顫了下，緩緩展開。

    「無血緣關係」五個字，直直撞入眼帘，他緊緊盯著這幾個字，似乎這樣就能看到不同的結果。

    糰子小小的身子擠過來，疑惑地喚了聲：「爸爸？」

    醫生抬眼向他看去，一大一小兩張酷似的臉，他不由有些心虛，胡亂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

    陸琛收起那張紙，冷然地道了聲謝，抱起糰子轉身離開了診室。

    溫尚坐在門外長椅上，將今天買的東西細細整理了一番，自始至終，她都很淡定。

    鑑定結果出來，陸母便再也沒有理由罵糰子野種，雖然只是一個形式，但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被承認。

    看見陸琛出來，她站起身，隨口問道：「結果出來了，怎麼樣？」

    陸琛頓了頓，良久無言，溫尚秀眉輕皺，搶過他手中的鑑定單。

    「別！」他瞬間回過神，下意識想要將鑑定單奪過來。

    但為時已晚，溫尚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冰冷的鑑定結果。

    她面無表情地將那張紙團起來，丟給陸琛，一言不發地離開。

    陸琛快速跟上，心亂如麻，糰子感覺到爸媽只見氛圍不對，小眉毛擰在一起，乖巧地趴在陸琛肩頭，不吵不鬧。

    溫尚不願坐車，緩步漫無目的地走著，心口傳來麻木的鈍痛，委屈一陣陣襲來。

    她自是問心無愧，以現在的醫療條件，她很清楚絕不會有這樣荒誕的結果。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人故意給她使了絆子。

    想到陸琛走出診室，依然小心地抱著糰子，她糟糕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

    「小尚。」陸琛跟了上來，看著溫尚面無表情的面容，他定了定神，遲疑片刻問道：「鑑定結果說我和糰子沒有血緣關係。」

    溫尚呵笑一聲，良久無言。

    糰子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反覆思考著陸琛的話，眸中迅速染上一層霧氣。

    怎麼會，他不是爸爸嗎？

    「團團。」溫尚心疼地看了看糰子微紅的眼眶，伸出手將他抱過來，溫柔地安撫著他。

    陸琛想要摸摸糰子的腦袋，卻遲遲沒有動作，許久，他試探著問道：「小尚，糰子是我的孩子吧？」

    溫尚輕撫糰子背部的手微微一頓，朱唇微抿，手裡的紙袋攸然滑落，轉身走開。

    「小尚！」陸琛追上去，卻被手機鈴聲打斷，她有些不耐煩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了看，無奈接起。

    「琛兒，你現在立刻回來！那個女人騙了你！」那邊傳來陸母尖銳的聲音。

    他眉頭輕蹙，耐著性子道：「媽，你見過糰子，他和我長得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陸母頓了頓，繼續氣氛地念叨著：「趙醫生是權威醫生，他的鑑定結果怎麼可能出錯！你毀了和琳琳的婚禮，必須補一個給她！」

    「我說過了，我不會取白琳，媽，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陸琛聲音中染上了幾分冷意。

    「你……你氣死我了！」陸母臉漲的通紅，劇烈地咳嗽起來。

    陸琛擰眉，音樂見聽見那邊白琳驚慌的聲音。

    「伯母，伯母您沒事吧……」

    他心頭一跳，難道媽媽真的被氣壞了？

    無論如何，媽媽生他養他，如果真的出事，他不能不管。

    望了眼溫尚決然的背影，他輕嘆一聲，轉身開車離去。

    溫尚抱著雙眼通紅的糰子，走了許久，終於遠遠望見了自家公寓。

    「媽媽，」一路無話的糰子終於小聲開口，定定地看著溫尚的眼睛，過了會兒，他垂下眼眸，輕輕問道：「爸爸以為糰子不是他親兒子對嗎？」

    溫尚腳步頓住，心頭湧上一股酸澀之意，將糰子放下來，打開門。

    廚房，客廳，到處依舊殘留著陸琛的痕跡，她強打起精神，進廚房給糰子準備晚餐。

    廚房變得很乾淨，是陸琛做晚飯時特意整理過的，冰箱裡的菜少了很多，也是那天用了一部分，她深吸一口氣，揉揉自己的臉。

    糰子擰擰眉，拿起她的手機，熟練地按出陸琛的號碼，發了一條簡訊：「爸爸？」

    陸琛告訴過他一次，他便記住了，小傢伙翻來覆去地看著這條簡訊。

    一個爸爸加一個問號，就是在問他應該是爸爸吧？希望爸爸能明白。

    糰子托著腮，很有耐心地等著回復。

    過了會兒，終於聽見了簡訊的提示音，他揚了揚眉，抓起手機。

    「糰子乖，等著爸爸，處理完一些事就去陪你玩。」

    「嘻嘻。」糰子小臉綻放出燦爛的笑意，這樣看來，他是爸爸沒錯了。

    可是，爸爸媽媽都很不高興？小傢伙舒展開的眉頭又一次蹙起，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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