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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01:09 作者: 影城的雪
    「這些就是待處理的文件了。」蘇然把一摞厚厚的文件夾放到桌上,「另外,延遲的通告需要直接推掉嗎?」

    祁漠覺得頭疼,「行程排到了什麼時候。」

    蘇然回答極快:「排到了六月哦。」

    看著自家老闆一臉想關閉公司的黑線臉,蘇然繼續笑眯眯,試圖讓祁漠認清現實。

    「今年的商務問詢有點多,比較合適的我已經篩選出來,發到您的郵箱了。」

    祁漠打開筆記本,點開郵箱,密密麻麻。

    祁漠決定點支煙冷靜一下。

    時風和工作,這兩件事都很重要。

    儘管他的確想優先處理時風被的事,但也分身乏術,長紀需要他。

    「王谷那邊沒什麼消息?」他問。

    蘇然依舊秒答:「沒有。」

    態度明確,擺明了想撒手不管,一副時風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係的架勢。

    祁漠嘆口氣,轉了轉椅子,「給他時間解釋,看來他不領情。」

    就憑何漫漫一個小人物,想把休息室布置成那個樣子,那麼多工作人員不是瞎的。

    牆壁和天花板上的鏡子,偏偏就還恰到好處地掉下來了,片片鋒利,不說半死也半傷,明顯就是想讓時風毀容來的。

    至於何漫漫和王谷為什麼會知道時風有這個病,他需要再查。

    祁漠道:「我會好好跟他算這筆帳的。」

    蘇然想了想這兩天瘋狂聯繫自己的徐彬,道:「對了,徐彬……」

    「讓他在家待著吧。」祁漠自然知道蘇然要說什麼,「時風如果好不了,他永遠別見了。」

    蘇然頷首不語。

    雖然說,徐彬這個人在以前帶藝人的確有一套。

    但祁漠不管這些,至少在這段時間看來,祁漠認為他保證藝人的人身安全性,為零。

    每次都是他自己沒什麼事,藝人又病又傷的,不來點懲罰警告一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畢竟……」祁漠的聲音沉了下來,「時風以前都幫過他一次。」

    在簽徐彬之前,祁漠也有走流程查過他的背景。

    徐彬以前是出過事的。

    年輕,經不住金錢誘惑,結果合作的甲方拿他當替罪羊,簽的合同也入了圈套,直接讓他賠了三千萬。

    只一念之差就家破人亡,要債的天天踹門,他四處奔走借錢,像過街老鼠被親戚朋友全部拒之門外。

    懷著孕的妻子差點被逼到跳樓,父母一把年紀了,也因為他這事兒非常痛苦。

    然後時風幫他把這窟窿給補了。

    身為當時身價上億的頂流,三千萬他說補就補,少年人的心思沒有那麼彎彎繞繞,就是天生善良不忍心,幫了他一把。

    還善了後,給徐彬請律師打官司,雖然錢是要不回,但也算把徐彬徹底從案子摘了出來,以後生活不受到影響。

    這就是為什麼時隔四年之後,徐彬還對落魄的時風情義至深的原因。

    很多表面上看起來堅韌無比的感情,其實都是有利益價值在先的。

    意識到有些人天生命運坎坷,除此之外,是否就沒有一個不圖一切願意對他好的人?

    祁漠想,也許可能。

    除了自己,時風的確沒有可以再依靠的人了。

    時風的狀態開始從極度偏激,慢慢過度到極度的懶。

    因為噩夢纏身難以入睡,很多時候他躺在床上不動不響,只有一雙眼睛在睜著。

    懶得起床、懶得吃飯、懶得說話、懶得哭懶得笑。

    祁漠很忙,只在夜晚才會推開房間門,裹著滿身疲憊和淡淡菸草味出現。

    如果發現時風眼角濕潤且沒睡,祁漠就把他抱在懷裡,握著他的手,捏啊捏的。

    「時風在幹嘛。」祁漠將尾音拉長,低低地開始哄睡。

    時風被困意燒得坐不住,搖來晃去眼睛都快張不開,還是不肯睡著,全靠身後的祁漠摟著。

    「在……睡覺……」

    祁漠在他側頸親親嗅嗅,話語間帶著嘆氣般的憐惜:「時風要睡覺……」

    白天,管少白來看時風的情況。

    管少白笑眯眯的,隨手就把他扎小辮兒的騷粉色皮繩扯了下來,「來,這個送你,見面禮。」

    管少白笑容的弧度都沒變一下,「你好啊,我是祁漠的朋友,我叫管少白。」

    管少白轉頭把那張笑容面具對準祁漠,說:「你出去。」

    感覺到袖子被扯了一下,祁漠低頭,面無表情的時風死死盯著他。

    管少白挑眉,「不想讓他出去嗎?唉行吧,那你留下,誰讓我這麼寬容呢。」

    本以為就要開始一場漫長的嚴肅談話,沒想管少白完全不走尋常路,全程廢話滿天飛。

    他一會兒問時風年齡多少,一會兒又說談戀愛了嗎,喜歡哪款,你看我帥不帥,家住哪裡,家裡幾口人,有沒有吃午飯,吃的什麼……

    管少白就像只成了精的蒼蠅,滔滔不絕十分嘮叨。

    他站著嘰里呱啦說了20分鐘,累了,又倒杯水搬個椅子坐著繼續嘮叨,仿佛時風一個字不蹦也完全擾不了他說話的興致。

    祁漠懷疑管少白已經忘了來的目的是什麼,忍了又忍,直直聽他一秒不停講了50分鐘還沒停。

    到一個小時零三分,時風似乎終於被管少白煩夠了,突然就爆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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