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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21:01:09 作者: 影城的雪
    就好比以前的青橙衛視一哥胡耀,演什麼紅什麼,但人家心思壓根就不在當明星這件事上,演了幾年丟下幾千萬粉絲跑英國讀博去了。

    而祁漠,該拿的獎都拿了,人氣粉絲背景基本啥都有,選擇專心於事業也不過是他的一種抉擇而已。

    「那之前《青雀》他也……」

    「《青雀》是長紀下的項目,祁漠總得拿自己流量帶一帶。」

    時風不說話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祁漠有要退圈的意向,他總覺得有些恍惚。

    以前長紀剛起步的時候,祁漠作為明星得在業務和公司兩邊跑,想來應該是很累的,而現在終於穩定下來,他也要漸漸退出娛樂圈,時風居然莫名生出了一絲難過的情緒。

    就好像,同在圈中走了那麼久的人,最後也還是會離開,714散了,等祁漠一走,他就真的變成了一個人。

    飛機到B市時,已是晚上八點。

    酒店是早就訂好的,徐彬一直喊餓,拉著時風在樓下餐廳吃了三盤牛排,叮囑時風明天幾點去見劉換導演,才打著飽嗝回房睡覺去了。

    當晚,時風又開始做夢。

    斷斷續續,模模糊糊,是好久以前的事。原本已經忘了個乾淨,沒想到卻朦朧的出現在夢中。

    四年前,他去拍一個品牌香水的廣告。

    搭檔遲到了,合作方將拍攝時間推遲,還未見面,時風就已經對這個毫無時間觀念的人打了印象最低分。

    時間一分一秒流淌,他第三次看向手錶,門被突然推開,那人終於來了。

    他將裝滿不快的眼神飛掃而去,直接撞進一雙疲憊的眼睛。

    那雙眼睛愣了兩秒,然後嗤笑一聲,一邊摘帽子口罩一邊不忘打趣,「這是等我等出怨念了啊。」

    妝造人員一擁而上,為他遞去拍攝時需要穿的西裝和皮鞋,他脫下黑色皮衣,彎腰時,脖子掛的銀鏈叮噹作響。

    張狂,帥氣,且不屑一顧,眉宇間總是洋溢著吊兒郎當的痞氣。

    25歲的祁漠,每天穿梭於各個劇組之間,影界但凡說得出名字的導演的片子被他掄了個遍,代言廣告接到手軟,粉絲接機的尖叫聲能吼破半邊天。

    一個影界大佬,一個頂流偶像,初次見面氣氛卻並不那麼融洽。

    「你可以不用靠這麼近。」時風拿著香水瓶,身體偏了偏。

    祁漠還是一副戲謔的模樣,聞言換了個pose,下巴微抬,伸手搭在了他的右肩膀。

    相機閃光燈快速閃動,兩人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攝像拍了一會,道:「動作可以更加親密一些,時風歪頭,嗯對,香水瓶露出來。」

    他比祁漠略矮几公分,一抬眼就能看見對方脖子上的小草莓,在花邊新聞上,祁漠的行徑已經到了未婚生女、孩子三歲了、大半個娛樂圈都是他情人的誇張地步。

    時風又不自覺將距離拉遠了些,祁漠卻似對他的排斥毫不在意,一切看鏡頭一邊低聲道:「小朋友,生氣了?」

    時風磨了磨牙,顧忌到鏡頭,還是努力擺出完美的微笑。

    祁漠繼續笑,「小偶像?」

    「……」時風忽視。

    「小哥哥?」祁漠存了心逗他,在對方發飆邊緣徘徊,「你好帥啊。」

    「??」

    「哈,好吧。」拍攝還在繼續,祁漠在鏡頭中露出一口白牙,轉頭就將香水瓶口對準時風,一按到底。

    瞬間,清新的果調香水撲面而來,夾雜著薄荷、柑橘、雪松的奇妙氣味,他下意識看向祁漠,握著香水瓶的那隻手被對方托起,恍然間,祁漠已經低頭將鼻子湊了上去,眼睛移向鏡頭,咔嚓——

    「Perfect!」攝像高興地誇讚一聲,像是拍到期望中的照片,眼神都亮了。

    拍攝結束後,時風在化妝間慢吞吞換衣服。

    換好後,他又坐著玩了會兒手機,尋思著那人應該走了現在出去碰不到,才哼著歌打開門。

    但,意料之外的,祁漠還在。

    不知是在等助理還是什麼,他伸著一雙大長腿坐在椅子上,影棚空空蕩蕩,黃昏時的光從大落地窗簾透進來,給他鍍了一層暗金色的邊。

    他似乎在回微信,聽到動靜也不抬頭,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香水盒。

    「品牌方送你的。」

    「哦。」時風手還搭在門把手上,聞言也沒去拿,估摸著公司的車應該已經到了,把帽子掏出來戴上,準備走了。

    祁漠卻又向他搭話。

    「你不要?」

    「不要。」

    「真的不要?特好聞。」

    時風深吸一口氣,心想你還好意思說。

    祁漠起身,氣定神閒地打開那個香水盒,他的動作優雅而懶散,好似在拆一個早就知道內容的禮物。

    「你知道,那瓶香水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是不是窗開了,白色窗簾微微擺動,極其柔和的風吹進來,裹著好聞的柑橘香送到時風鼻尖。

    祁漠拿起香水瓶晃了晃,然而轉頭望向他,唇角勾起,說了四個字。

    時風瞳孔微怔。

    呼——

    突如其來的大風從窗外灌進來,窗簾猛烈地揚到空中,桌上的A4紙被吹的滿堂亂飛,祁漠的身影也在其中不真實了起來,五官變淡了、模糊了,嘴唇上下開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一直到風停了,白紗輕飄飄地、慢悠悠地重新落回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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